喝了酒吹了风,此刻说完这番话,赵荼黎头有点疼,他强装镇定的和沈谣溜到那扇落地窗边,两个人跑得飞快,像是平地刮了一阵风
成功逃离庆功宴,辗转到衣帽间拿了外套。赵荼黎情不自禁地想笑,他看沈谣,明显心情变好了,于是这笑容从隐约可见到明晃晃地蔓延上嘴角。
两个人没打车,凭借地图软件沿着路边走回去。黑夜利于隐藏,低温让大街上游荡的人都躲进温暖的室内了,似乎再走远一点,就能够两个人享有一座城市。
赵荼黎和沈谣聊着今天的观影感受,一点伪装都没有。走回酒店才开机,导演和经纪人的未接电话甩出来,赵荼黎冲沈谣吐吐舌头,心惊胆战地拨回去,然后以最快速度举到了沈谣嘴边,示意他见机行事。
沈谣充满鄙夷地瞪了他一眼,待接通后居然脸都不红地编起了白色谎言,成功骗过了两个操心的大人。
肩并肩站在镜子前卸妆,看上去有点幼稚。沈谣在他旁边认真地搓脸,赵荼黎比了比两人之间的差距。
诶,你并没有比我矮很多啊。像是发现了新大陆。
以为自己很高啊?沈谣垫了垫脚,立时就比赵荼黎多蹿出一截。赵荼黎心平气和地把他按回原位:不要闹,你百科上的身高是不是作假了啊?
我真的有一米八。沈谣严正声明,而且还在长身体。
赵荼黎笑抚沈谣的狗头:好好好,一米八就一米八。
明明是顺着他说话,可沈谣怎么听都觉得跟哄小孩儿似的。他抑郁地卸了妆洗了脸,走出去往大床上一躺,还没趴上一分钟,耳朵边传来嗡嗡嗡的震动声,沈谣抬头看了眼,拔高声音跟还在和自己的脸过不去的赵荼黎通风报信:电话!
那人以同样的分贝回:你帮我接不就行了,说我喝醉了!
不行啊,这个不能帮你接!沈谣看清了来电显示,连忙举着跑到卫生间,凑过去,牧垣哥打过来的,他跟你说的八成是《入阵》的事。
赵荼黎最近过得太潇洒,差点忘了自己之前还拍过这部电影。他把手擦干,点了接听,开口就是炸药:殷老师,怎么有空找我啊?
殷牧垣不疾不徐地说:两件事,第一是跟你说,在《入阵》里你的镜头要增加,但是片酬不变,回头打一笔奖金给你。我本来应该和你的经纪人沟通,可楼陌说她不想搭理我,就直接找你了现在还在后期特效制作,怕《寒焰》上映你觉得这边拖进度,特地告知一次,我们这个片打算提档到暑假。
赵荼黎冷漠道:哦,很好啊,谢谢您的奖金,还有件事是什么?
嗯还有个嘛。殷牧垣的声音陡然从正儿八经的维度压低了些,荼黎啊,你那个学长,缺男朋友吗?不缺的话,介意多一个吗?
赵荼黎沉默,随后就炸了,对着听筒大声吼了一句介意,再见就砸了电话。
沈谣在吃之前偷偷买的零食,见他挂了电话还愤愤不平,疑惑道:介意什么?
江久。赵荼黎气不过,拿了瓶可乐打开,狠狠地灌了自己几口,殷牧垣这老流氓居然恬不知耻地问我,学长介不介意多个男朋友!你说他烦不烦!
啊
他呆滞地发出个单音节,不知想了些什么画面,仿佛短暂地丧失了语言功能。
赵荼黎的气来得快走得也着急,很快他就从殷牧垣想追江久中抽离出来,全身心地关心他的白月光突然的静默了。
怎么了?
沈谣咽下最后一口饼干,眼睛里写满了无声的控诉,赵荼黎分明读出了你这个渣男的讯号,前后联系,总觉得哪个环节出了差错,可是回忆中又始终觉得自己没说错。
于是他再问了一遍:你想到了什么?
学长男朋友果然是你?沈谣问。
赵荼黎眼前一黑,扶墙,恨不得吐口血出来写成洋洋洒洒的血书来向沈谣表忠心。
学长是直的?原来你是单身啊!
他们俩秉烛夜聊,总算把沈谣一直以来的误会解清了,赵荼黎翻着眼皮,当头就是一拳砸在沈谣那颗小脑袋瓜上,迸出两字:胡闹!
在沈谣的认知中,从来就只懂得先入为主。他和江久认识,赵荼黎也和江久认识,不晓得这人哪根线搭错,下意识地以为赵荼黎和江久是一对把直男胡乱拉郎的罪恶暂且按下不表所以他才毫无顾忌地和赵荼黎斗嘴,完全是把他当闺蜜了。
赵荼黎郁卒,不知是不是他的错觉,这层误会抖落清楚后,沈谣似乎轻松不少。
好在沈谣的八卦心还是没能抵得过生物钟。赵荼黎刚要开始编排殷牧垣的种种,沈谣大手一挥说困了,然后自觉地滚进被窝里。他看上去心情都平白无故地好了,乃至于不一会儿就陷入了美好的梦里。
赵荼黎尝试着喊了他两句,没人应,呼吸平稳,像是睡熟了。
他躲到阳台上抽了根烟,沉吟片刻,拨了唐韶齐的电话赵荼黎其实很和唐韶齐投缘,类似于超越了年龄的狐朋狗友,实在是人以群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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