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舒舒对于于正昊诱骗她一事,气得牙痒痒的,接下来几天见着他都没有好脸色。
但不管她怎么瞪他,于正昊还是一如既往,永远都是吊儿郎当的样子。
一周后,于正昊作为组长,决定召开一个小组会议,讨论如何传播期中作业的事情。
刘舒舒觉得有点小题大做了,这种事情,可操作空间太大了,上个学期,她们也有类似要求,奈何朋友不多,有个人出了个主意——
买水军。
贼便宜,数据也好看。
于正昊在小组群里发完,又特意去私聊了一下刘舒舒。
“今晚9点,四食堂,见面。”
刘舒舒对他还在气头上,加之自己也有事,便想着推了他:“今晚有兼职,我估计到不了,到时候你把讨论内容告诉我一遍吧。”
他们拿以前的作品来敷衍,她也敷衍他。
而且他们又能讨论出什么花来?
于正昊给她打电话,带着不容置疑的语气跟她说话:“你把兼职推了,我补偿你。”
有钱了不起啊。刘舒舒在心里直唾弃他。
她不想在他面前低人一等,于是骂他:“于正昊你有病。”
语气平静,没有多大杀伤力,但也算是骂人了。
这几天她发现,与一个人熟了起来后,骂人就特别轻松,即使她跟于正昊的熟算不上是正常意义上的熟。
她很不想承认,但他确实是第一个与她比较熟的人。
她不再是唯唯诺诺,也不再是小心翼翼。
他们是怎么熟起来的呢?刘舒舒想到这,有些恍惚。
是因为那次擦边球的性行为吗?
赤裸相对,坦然面对,交换唇舌,欲望无比清晰,几乎把所有最亲密的事情都做完了。
于正昊被说有病也不反驳,他深呼吸一口气,提议:“那你什么时候回来?我等你。”
“……”刘舒舒没接受他的提议:“平时我都是晚上九点下班,大概半个小时回来,你们开会吧,别等我了。”
“我说是我一个人等你。”
那更不行了啊……
刘舒舒啊了一声,说:“不用了。”
于正昊握着手机,看向远处:“给你布置任务,你不想听?”
“……”刘舒舒试图跟他商量:“不可以电话上说吗?”
“电话上如果能说,我还开会干什么?”
“……”好像确实是这个理。
刘舒舒犹豫了一下说:“那你在食堂等我吧。”
“食堂九点半关门了。”
“那你选个地——”
于正昊二话不说打断了她:“我在校门口等你。”
刘舒舒抓了抓头发,说:“那行,到了我给你打电话。”
下午的课一上完,刘舒舒就赶着去兼职,她能找到的兼职并不怎么高大上,是一个餐饮店里的服务员。
餐饮店位于时代广场,商业中心地段,距离她学校也就半个小时的车程。
晚上七点到九点是这种店生意最为火热的时候,老板不想多招员工,便把主意放在了临时工身上。
因为地段好,菜品多样有特色,一个晚上能翻盘好几次,上菜,端盘,清台,刘舒舒有时候一晚上都没能停过。
她七点来到之后,照常换上了围裙。
夜色降临,客人也早就来到了。
老板交代下去:“刘舒舒,你今晚负责610号餐桌。”
“好。”刘舒舒背着手,恭敬答道。
“手脚麻利点。”
刘舒舒又点了点头。
这天是星期五,客人尤其多,刘舒舒忙到上厕所的时间都没有,客人的叫喊声,老板穿梭在餐厅的脚步声,还有吧台那调酒的声音,时刻交杂着,充斥在她耳边。
8号客人喊她:“服务员,我们的毛血旺和辣子鸡怎么还没有上来?”
“我看看啊。”刘舒舒去看菜单,看到第一个菜便是毛血旺,第二个就是辣子鸡。
这两菜是店里的招牌,大多数客人都会来点,所以有时候就会上错了亦或者是慢了些。
这种情况,就需要服务员去催后厨。
刘舒舒确认无误后,她抬头对他们微笑:“我帮你们催一下哈。”
8号是包厢,不仅要催,还要多催才行。
她正打算走出去时,余光一瞥,不小心瞥到一个熟悉的面容。
为了确认,她快速扭头去看了一下,那人淡淡看了她一眼。
没错了,这个人就是上次那个高瘦抽烟男。
他坐在角落边上,左右旁边都有人,还是几乎比他大了一圈的人,她进来没有第一时间看到也是正常的。
抽烟男在此时没有抽烟,而是端正坐在餐桌旁,显得非常乖巧无比。
刘舒舒再一看,一桌上还有好几位中年人。
她估计应该是家庭聚会。
穿着围裙的刘舒舒对眼前所见微微叹息了一下,很快便转头扭门把,出到外面即刻大步赶往后厨。
刘舒舒到后厨,很快便知道8号桌的菜迟迟没有端上去的原因了。
是因为一个员工把她的菜给上到别的客户那里了。
这种情况只能等。
但老板过来了,老板见刘舒舒站在厨房里,问她:“刘舒舒你在厨房里干什么?8号桌的客人催了。”
刘舒舒卑微解释:“菜还没炒好。”
“那你也要到外面招呼客人,杵在这里能做什么?”
是这个理,刘舒舒哦了一声,又小跑出去了。
老板见她这样子,又皱眉了:“稳重点,别这样跑。”
刘舒舒不得不让自己的脚步停了下来。
出去后,8号桌又催了几次,刘舒舒一次一次地安抚他们。因为催得急了,毛血旺一做好,她也顾不上叫男员工来赏菜了,而是自己动手。
生意火爆,人也多,刘舒舒非常小心躲开客人,把毛血旺端到了包厢里去。
进去的时候,包厢里抽烟男在说话:“叔叔,历来都是让播音班的人去主持校园歌手大赛的,于正昊也在竞争主持人位置,他不是播音专业的,这样好吗?”
于正昊?是她认识的那个于正昊吗?刘舒舒的注意力被这叁个字吸引去了。
这一分心,导致的后果就是她把毛血旺放在桌上时,不小心歪了。
边上最近的一个中年妇女见菜要倒,连忙身子后仰惊呼:“你小心,小心呐。”
刘舒舒反应很快,她几乎是不计后果连忙用手去扶了。
桌上的几个人也被这小插曲吸引了目光,见到毛血旺无大碍后,便回归正题。
被喊的叔叔是一位中年男人,他道:“那这样,我让小钟限制一下专业报名,这种事情,确实是需要让专业的人做比较好。”
刘舒舒听完这句,也顾不上招呼他们慢慢吃了,因为毛血旺的盆子热度似乎已经灼伤了她的手。
她毫无稳重地跑出去,一路穿过人群跑到卫生间,紧接着她拧开了水龙头,带着冷意的水很快冲刷下来。
丝丝凉凉的,很舒服。
于是她就那样站在镜子面前,任由水流将她的手冲刷了好几分钟,烫伤的是手心手指部位,刘舒舒凑近了去看,在昏黄光线下,依然可以看到那里已经红了一小片。
突然间,身后传来熟悉的高跟鞋声音,那是老板的。
刘舒舒看向镜子,接着听到身后人冷冷的说:“可以出来了吗?”
语气还算平静,但明显不对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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