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银仍旧没有力气可以下牀,在肖肖的伺候下用了早饭。
不知怎地,她总觉得自己的身子较往常生病相比,这次恢复的格外缓慢。
大许是因为如月娘所说。寒气侵蚀太重的缘故吧。
落银没有再多想下去。
外室传来人脚步的走动声,在朝着内室靠近。
落银倚在丁香色的引枕上,以为是肖肖或纪海。
待脚步声再近些,却听出了不寻常来。转头一看,透过藕色碎珠细帘,隐约见得一道墨灰色的欣长身形。
落银脸色一喜,倏然直起了身子,但转念不知是想到了什么,忽又重新往后倚了回去。装作一副面无表情的模样。
同一刻,阻开内外室的珠帘被人撩起。
落银将脸转向内侧。
荣寅以为她是睡着了,遂放轻了脚步。来至牀边。
微探身一瞧,就见她睁着双乌溜溜的大眼,望着牀内壁,面无表情。
咳。
荣寅咳嗽了一声,企图以此来提醒他来了。
然而牀上的人却并不买账。
几天没见,你就这么对我啊?荣寅口气有些委屈。
见他跟自己来这一套。落银撇了撇嘴,没好气的说道:原来睿郡王还记得有我这么个人啊
几天没听到这个声音。此刻纵然是带着小脾气的话,但荣寅听在耳中,就只剩下了安心。
他自找了张椅子,在牀头处坐下。
见他不说话,落银心中的不满更甚。
她醒来的那一日,头句话便问他人呢,月娘只道是早上来过一趟,她唯恐他会担心,便让肖肖去睿郡王府送了信儿,说她已经醒了过来,不必担心。
没想到他真的就一点都不担心!
苦等了两日,也没见他过来看过自己哪怕一眼。
她不是不分青红皂白就生闷气的女子,她起初以为他是有大事在忙,又让人去了睿郡王府打听,但却从万青那里得到了这么一句话没有啊,主子近来也没什么事情,吃好睡好,挺好的,让叶姑娘不必担心。
落银听罢冷笑了三声。是以,这方算生了气。
这几日我忙着一件事情荣寅伸手替她掖了掖身后的被角,这才开口说道。
落银哦了一声。
荣寅禁不住笑道:你不想听是什么事情吗?
落银一阵磨牙,而后没好气的道:你爱说不说
今日宫里下了道圣旨。
这跟我有什么关系?落银虽是这么说,却还是心头一紧,莫名紧张了起来。
是同你没什么关系。就是,立了白瑾瑜为准太子妃。荣寅口气故意学她那般,放的极淡,一副事不关己的意味。
什么!
落银却是无法再装淡定了,猛然翻过了身来,不可置信的看着他。
你刚才说什么?她怕是自己没有听清楚。
宫里已经下旨确定了太子妃的人选,是白瑾瑜不是你。荣寅笑着重复道。
真的?!落银一跃而起,坐直了起来。
这些日子以来,笼罩在心口的那片阴霾,即刻就消散的无影无踪了。
躺好!见随着她的动作。被子被掀离了上半身,荣寅皱眉将她按到引枕上倚好,又把被子拉好。将人捂得严严实实只露个头,这才算满意。
落银欢喜的也顾不上再去责怪他这几天没过来看自己,老老实实的躺好了,才又问道:你跟我说说,这是怎么一回事?宫里怎么突然就下了圣旨
具体的我也不算清楚,大致是权衡之下,还是觉得娶白瑾瑜划算一些吧。
落银脸色的笑意一凝。划算一些?
这是在说,娶她乃是一件很不划算的事情吗?
荣寅见她表情。便知是自己措辞不当了,立即赔了笑脸,我说错话了。
别在这儿装糊涂了。落银脸色正了些,问道:宫里到底为什么忽然改了主意。是不是同你有关?
这可是白世锦费了好大劲儿都没能办成的事情。
我真不清楚,这几日在忙着军营里的事情。乍一听到消息,也是觉得不对劲。荣寅一副我真的没有骗你的神色,又道:总之是好事就行,不必想那么多了。
真的?落银仍旧有些狐疑的看着他。
荣寅不做犹豫的点了头。
落银这才算信了他的话,松开紧绷的脸色一笑,是觉得真真正正的放松了下来。
宫中大概也真的只是一时起兴吧,正如荣寅所说,大致是后来思来想去。觉得还是娶国公府的正小姐比较划算一些。
荣寅见她露了笑颜,嘴角不自觉的就扬了起来。
看了眼她苍白的脸色,又看了看窗外入冬以来十分罕见的明媚日光。荣寅道:这屋子里烧了火盆还是冷飕飕的。左右无事,不如我扶你出去晒晒太阳吧。
落银望了望窗外,笑着点头。
这几日在牀上呆的,她自己都觉得要发霉了。
说好是扶,然而落银刚从牀上起身,就被人打横抱了起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