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被说,二爷这一捯饬,好像年轻了十来岁呢!肖肖看着新人对拜,抚掌道。
虫虫待看清了叶流风的模样,顿时傻了。
一双清澈如水的大眼睛眨巴了几下,傻傻地看向落银,问道:姐姐,这真的是二伯吗
月娘被他逗笑,看向两个一身大红喜服的新人,眼神微有些悠远了。
这样的衣服,她这辈子还没能穿过呢。
当年她在白头山嫁给叶六郎,只是由着老寨主做主拜了个天地,所谓喜宴都没能让人吃饱饭,更别提喜服了,她犹记得,那日叶六郎借遍了整个山头,愣是也没能借到一件儿没有补丁的衣裳。
瑟瑟寒风中,二人交拜,算是全了一场夫妻之礼。
可是,她从未后悔过。
嫁给叶六郎,是她这一生面临的最幸运的选择。
只是不知还要等多久,他才能醒过来
这场喜宴,宴请的宾客并不多。
杜泽拾香和铺子里的几个老伙计,另带着刚能下牀走动的曾通玄和曾平康祖孙俩,再有就是白景亭派来送礼的白福,睿郡王府来送礼的万青、加上茶园里的杜满等人,强强凑够了两桌儿。
但都是熟识的人,所以还算得上一个热闹。
喜宴罢,想也知道没有人会想着留下来闹洞房。
闹叶流风的洞房那可是怎么想怎么违和啊。
将宾客一一送走之后。落银闲来无事,帮着肖肖收拾碗碟。
姐姐,那真的是我们的二伯吗?
虫虫还在这个问题上纠结不已。
开始他就一直抱有着怀疑的心态。再加上喜宴上叶流风敬酒时,大概是因为人逢喜事精神爽的缘故,竟然破天荒地露出了一个笑容来,简直闪瞎了一干人的眼。
于是,虫虫展现了他天真憨直的一面不好了,真正的二伯呢!
当时客桌上笑倒了一片。
虫虫却久久无法释怀,小小的眉头绷得紧紧的。一副担忧的模样。
姐姐见落银没理他,虫虫扯了扯落银的衣角。
落银弯下身来替他将袄子往下拽了拽。道:不是二伯还有谁。
可是二伯不是这个样子啊对于落银的毫无察觉,虫虫反倒觉得无力了起来。
落银觉得今个儿不给个像样的解释,这孩子只怕是不会让她睡觉的。
她沉吟了片刻,道出了一个看似深奥的回答来。但你要知道,人是会变的。
成了亲就会变吗?虫虫睁着双渴求知识的大眼睛。
落银愣了愣,而后点了头。
虫虫依旧紧皱着眉头,一副老气横秋的模样。也不知他听懂了这不搭调的解释没有,反正没有再发问。
外头夜幕已经降临。
冬日里的夜晚该是清冷的,叶宅却被这红彤彤的火光映照的暖意洋洋。
月娘照例去给叶六郎擦洗身子,虫虫便在落银这儿玩。
落银将他安置在一旁吃小点心,自己则是聚精会神地核对起了今日杜泽带过来的茶庄里上个月的账目支出。
待将错漏的地方标示出来,又重新检查了一遍之后。将账本合上,已经是半个时辰之后的事情。
她打了个哈欠,一抬眼。却见对面小榻上的虫虫没了踪影。
虫虫?她唤了一声儿,没得到回应。
落银站起身,撩开帘子走了出去。
然而在外堂也没能瞧见虫虫的影子。
外头肖肖正在收拾着残留的茶水。
虫虫可是回夫人哪里去了?落银朝着肖肖问了句。
却见那吃胖了许多的丫头抬起头来,兴冲冲地摇了头。
落银愣了愣。
这么高兴是怎么个情况?
那他去了何处你可知道?不知怎地,落银忽然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小少爷去了二爷院子里!
什么!落银瞪大了眼睛。
这这这这孩子!
这大喜的日子,他跑去捣什么乱?万一被叶流风发现了。那虫虫会不会成为乐宁城第一个因为闹洞房被二伯丢出去的小郎君?
答案是肯定的!
落银当即顾不得许多,拔腿就朝叶流风的居院而去。
待到了院门前。她蓦然放轻了脚步。
落银告诉自己,她绝对不是做贼心虚,她只是不想打搅新人而已。
一进了院子中,果真就见一道小小的身影正扒在窗户下,努力地朝着窗内看去。
屋内灯火还未熄。
只怕小家伙再探头往上,就要立即被发现了!
落银吓得吸了一口冷气,疾步朝着虫虫的位置走去。
刚要够到窗檐的小家伙觉察到后领被人拎了起来,刚要惊叫,便被一个温热带着暖香的手掌死死地捂住了嘴巴。
落银将他的头扭正了回来,瞪着眼睛看着他。
虫虫见是落银,立即不住的摇着头,嗯嗯啊啊的挣扎着。
落银忙给了他一个住嘴的眼神。
虫虫立即顺从地噤声了。
这时候,就听得纪海的声音从屋内飘了出来。
为什么要说飘呢,因为这声音实在太过柔软无形,还带着种少女才有的无限娇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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