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起既是好笑又是好气的冷笑了一声。
这个傻女人!
这有什么值得疑问的吗?
女人怎么都喜欢问这种白痴一样的问题?
而且,方才不还一副自责难安,生怕牵扯到他的小心模样吗?怎么一眨眼,就又脱起线来了?
可正是这副模样,才令他大为安心,真正的松下了这吊了大半夜的一口气。
此事没有给她留下太多不好的影响,自然是最好。
若不然,他势必还要再让晋觅掉一层皮下来才行。
而见他不屑于回答这种问题的江樱,却来了黏性子,不依不饶地问道:“是不是真的啊?”
“……假的。”晋起好笑地斜了她一眼,将身子往外侧转了转,不再去看她。
江樱“哦”了一声。声音仍难掩笑意。
真的假的,她岂能分辨不清。
只是享受于这种,还能好好地呆在晋起身边,跟他说闹的感觉罢了。
经过昨夜一事,她没有不去后怕的道理,然而一夜的噩梦发下来,醒来之后她最大的感悟却是庆幸及珍惜当下的一切。
这么一想。江樱不禁暗自陷入了感慨和深思当中。
而她这么忽然安静下来。倒教晋起有些不安心了,悄悄转回身来,见她双目因为思考而显得有些涣散。忙地就道:“骗你的。既然说了,定是真的。”
虽然幼稚了些,但凡事自然得以她为先才行……
江樱怔怔地回过神来。
对上她的目光,晋起不自在地咳了一声。
换来的却是江樱忍俊不禁的一阵大笑。
她的晋大哥……难得也有这么萌的时候啊!
……
晋起又陪着江樱呆了约有半个时辰。跟着江樱持续跑偏的重心天南海北的扯,直到帐外有士兵前来催促。说是到了动身的时辰,再耽搁下去晚上便回不来了,晋起方迟迟地起身。
“蛮地那边的事情,不是一日两日能处理的完的。”晋起跟江樱解释了一句。
江樱点头道:“我知道。晋大哥快去吧,不必担心我。”
“……”晋起沉默了一下,又解释道:“我的意思是今日暂且不去了。”
“啊……?”江樱傻眼看着他。
事情不是一日两日能处理的完的。所以……今日就不处理了?
这逻辑,还真是离奇的可以啊。
“我去安排一下。再让人给你备些吃食,只顾着说话竟忘了这个。”晋起说罢便走,也没留给江樱开口劝说的机会。
而晋起前脚刚走,后脚江浪便过来了。
“你都醒了这么大会儿了,他竟然才让人告诉我!还能有比这人更自私的吗?”江浪一行进来,张口便是吐槽晋起的行为。
“咳咳。”江樱和颜悦色地解释道:“也没醒多大会儿,刚醒,刚醒……”
“你若是刚醒,他能舍得把说话的机会先让给我?哼,当我傻。”江浪压根儿不信,命人守在外间,自己则是几大步走了过来,在方才晋起坐过的那把椅子上坐下,也没再继续将重心放在抨击晋起上面,而是一连串地跟江樱发问道:“感觉如何了?头疼不疼,身上疼不疼?有没有哪里是不舒服的?”
“都很好……”江樱阻止他继续问下去,就这么三个字说出来,便忍不住要红了眼眶。
江浪仍然戴着面具,面具下的表情她看不真切,但却可以无比清晰地感觉到他的关切。
方才在晋大哥面前,她尚且没有这种触动,但血亲之间的感应,却是独一无二的。
江樱倚在床头,低了低头。
“我还道近几年来你转了性子了呢,合着还是当年那个小哭包儿啊……”江浪无奈失笑,眼中却是饱含宠溺之色,伸手轻轻拍了拍她的头顶,声音温和地说道:“好了好了,别怕,哥哥可都替你报过仇,教训过那上不了台面的东西了……大夫可说过了,哭易伤身,可不是个什么好习惯。”
“我也没有经常哭……”江樱吸了吸鼻子,辩解道。
她说的是实情,江浪却不信,敷衍地笑着道了一句“好好好”。
江樱将在眼眶里打转的泪水逼了回去,脸上表情一凝,忽地抬起头来看着江浪,问道:“哥哥方才说……什么报过仇了?”
她反射弧过长这一点,江浪已经领教过,故而并无太多意外。
“也没什么。”他不以为然地耸了一下肩,替江樱掖了掖被角,淡淡地道:“就是打了两下,出了出气。”
“你打他啦?”江樱讶然。
“我打他?”江浪冷笑了一声,道:“我可没那么蠢,我若直接上去将人揍了,传了出去可不好听——到时没准儿还会把你的事情牵扯出来。”
说到这里,又冲着江樱笑了笑,很是平静地解释道:“我没打,我看着别人打的。”
听着这句话,江樱总觉得有些不大对劲。
但偏生江浪满口的平静语气,让她辨不出事情的严重与否来。
故而还是忍不住问了一句:“真的只是打了两下?”
江浪装模作样的想了想,摇摇头:“或许是三下吧,没仔细数,记不得了。”
江樱愣了片刻,满脸都是大写的‘你赢了’。
“好了,先别问那么多了,这些都是无关紧要之事,安心养伤才是正事。太守府那边我已让人打过招呼,这段时日你且安心住在军营里吧。你若不在我跟前,我左右也不能放心。”江浪揉了揉她的脑袋,复又交待了一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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