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她比的从来都不是气势,而是脸皮厚,说谎不脸红:“这孩子是会些武功不假,但也只是防身之用,且他自幼就有梦游的习惯,您瞧瞧……这不又就地昏睡过去了吗?”
江樱说这番话的时候面上看似平静,实则手心都要冒冷汗了。
她尽量让自己的神态看起来真实一些。
但是不得不吐槽的是,她竟然要反过来去保护原本保护她的暗卫,她这一天天的生活经历,过的也是真是够‘醉生梦死’的。
这孩子也真是的,大半夜的不好好睡觉,出来瞎跑个什么劲儿?
这下好了,让她一个没见过世面的小姑娘跟这么一大群杀伐气极重的男人对峙,万一再将她给拖下了水,两个人一同倒了霉,这叫什么事儿?
江樱这句不着边际的埋怨刚在心里落音,却发现,这世上真的是存在许多的万一。
因为,她是真的被拖下水了……
“一起带到柴房里去!”络腮胡男人打量了江樱一番过后,似乎根本不信她那所谓梦游的解释,当即果断下了令。
“大叔!先等一等!”
江樱后退一步,大声道。
“带走!”络腮胡男人却不吃她这一套缓兵之计,扬手道。
江樱欲哭无泪——特么的这根本不按正常的剧情走向来发展啊!
正想着要不要抬出一个虚无飘渺的身份先来震慑住这伙人,免得真被丢进了柴房里情形无法控制,却忽然听得隔壁房中传来了一道不耐烦的声音,却像是刻意压低了声线在说话:“吵吵嚷嚷的,还没收拾干净?”
说话间,房门被从里面推开了来。
倚在门缝后往外瞧的房客们听得动静更是瞪大了眼睛,伸长了脖子往外看。
是都想瞧一瞧带着这么一群气势汹汹的手下出门的,究竟是哪一路神佛。
“……公,公子。”络腮胡男人不知为何语塞了一下。后方上前说道:“是属下办事不力,扰到公子歇息了,公子放心,此事自有属下来解决,公子不妨回房继续歇息,待属下将事态了解清楚之后,明日一早再来禀于公子。”
那被他唤作公子的年轻人却不听。抬脚跨出了门槛。
众人这才瞧清这位公子是何模样。
谁料这大半夜的。此人竟是戴着幂篱,将一张脸严严实实地挡在了黑纱后面,这脸是圆是扁都看不大清楚。
只能瞧见大致的身形。并不似这群手下一般魁梧,却也谈不上弱不禁风。
这群人到底是何来历,从主子到手下个个都这么神秘……
料想这位公子之所以现在才开门现身,方才应当就是在里头整理形容呢吧?
众人暗自揣度着。
“究竟是什么怎么回事?”
头戴幂篱的年轻人行至廊下。先是低头瞧了瞧被一名手下提了起来的男孩儿,只见其脸色惨白。双眸紧闭,乍地一看是死是活都分辨不出。
“回公子……”
络腮胡男人见他执意要现在问,便也不好违悖,如实地将自己所见与推测说给了自家主子听。
说到后面顿了一顿。望了望四周,和诸个房间里‘没关紧’的房门,到嘴边的话便又咽了回去。而是给自家主子投去了一个复杂的眼神,并着微一摇头。
而他这番饶有深意的动作。却并未被年轻人接收到哪怕半分。
因为他家主子此刻的注意力,全部都放在了前方约五步远处的那个小姑娘、也就是江樱的身上。
主子您这是怎么了?
络腮胡男人顺其目光望过去,却见那位小姑娘也同样在盯着自家的主子瞧,眼睛一眨也不眨的那一种。
络腮胡男人见这一幕,不知为何心中忽然涌现处出了一种极其不妙的感觉来……
而紧接着,他心中的这种预感,便被证实了。
只见那位小姑娘忽然往前走了两步,怔怔地、却十分大声地道:“怎么是你……!”
认识?!
络腮胡男人眼皮一阵狂跳。
那一干‘门缝偷窥客’们也惊愕的不行。
“你怎么会在这里!”江樱无法平息内心的错愕感。
可下一刻,手腕却忽地被人攥住,脚下不受控制地一阵踉跄,便被这位罩着幂篱的‘公子’,给拉进了房间里去。
“嘭!”
房门立刻被甩上。
留下一众手下和络腮胡男人在廊下不知所措。
“嘘!”
房中,年轻人对江樱竖起一根食指在唇上,做出噤声的动作,示意她不要声张。
江樱立即听从地矮了矮身子,只是眼睛依旧瞪的极圆,压低了的声音亦是震惊与茫然的混合体,“你不是去了西北吗?怎么会在黎安城……还有,你为什么打扮成这幅模样?还跟做贼似得?”
“你才做贼呢……”对方小声地嘟囔了一句,抬手便扯下了头顶的幂篱。
是一张轮廓感分明,眼窝凹陷,瞳孔湛蓝,异域风情十分浓郁的女子脸庞。
没错,这是冬珠。
“那你为什么要隐藏身份,还扮成男子?”江樱不解地问。
为了方便赶路?
然而这位公主向来都不是个会低调做事的人。
连风国女子坐轿出门都时常要嘲讽上一句的人,试问怎么容忍得了自己头上顶着个幂篱,把整张脸都遮住这种‘不利落’的行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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