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没有想到的是,晋擎云与晋余明得知了他来了清波馆拜访孔弗的消息,竟也着急忙慌的赶过来了。
嗬,果真是大家风范。
但从父子二人这一副没有安全感的模样也不难发现,孔弗之所以选择晋家,应是同晋擎云和晋余明都没有太直接的关连。
若不然,也不会一听说他来了清波馆,便立即生出了这样的危机感来。
不是自己亲自握在手中的东西,总会让人觉得不够安心。
他猜想,孔先生之所以忽然转变了立场,或许是同那个从肃州城桃花镇上走出来的少年人有着莫大的干连。
如他猜测,那个人果然是晋家的人。
虽然,眼下只被当成了一只傀儡。
韩呈机将指间一枚棋子落下,最后看了一眼面前的棋盘,拂袖站起了身来。
阿禄见状连忙犹豫地问道:“那主子……可要再去见阿樱一面了?”
“暂时不必了。”
“那主子您的……”
阿禄话还未说完,却听韩呈机吩咐道:“飞鸽传书回肃州,通知金将军,按照原计划行事,不必等我回城。”
“是……”
……
三日后的清早,天色初亮,太阳还没升起,空气中浮着一层薄雾。
榆树胡同里,有辆普通的青布马车驶入,停在了一户大院前。
这个时辰,院子的主子应当还未起身,两扇沉重的大门从里面紧紧闭着。
青布马车内下来一对男女,衣着寻常,年纪轻轻的模样,端看男子扶着女子的动作,想来应是夫妻。
“……是这里吗?”女子仰脸望着这座显得很阔气的大院,口气有些不确定。
☆、331:无耻的交易
“信上说的就是这儿了,应当不会错。”男子倒无太多惊异,松开了搀扶着女子的胳膊,上前试探着敲了门。
女子则是站在其身后,双手攥着斜挎在肩膀上的棉布包袱,神色隐隐有些激动和期待。
男子耐着性子不急不慢地敲了好一阵儿,才听到门后传来了动静。
“谁啊这大早的,有什么急事就不能等吃完早饭再过来吗?”
说话的声音是个妇人,显然很介意一大清早的被扰了清净,口气便不大好。
门外的女子却忽然兴奋起来。
“真的是住这儿啊……咱们没找错!”她看向男子说道。
男子微微一笑,点了点头,很一副温文尔雅的模样。
刚起了床穿好衣裳,连脸还没来得及洗上一把的庄氏从里面将大门打开了来。
“吱呀——”
“庄婶儿!”
刚拉开门的庄氏只瞧见眼前现出一抹深烟红,还没来得及细看,怀里便撞进了一个暖暖的身子,隐隐分辨的出那一声熟悉的“庄婶儿”是谁的声音,连忙扶着人的肩膀将人从怀里推了起来。
入目就是一张因为过于高兴而通红的脸颊,圆圆的,就像一只大苹果。
庄氏好生愣了一下,片刻之后才惊喜地喊道:“呀!是春月啊!”
“嗯!”女子重重点头,高兴的眼睛都眯成了一道缝儿,又欢欢喜喜地喊了一声“庄婶儿!”
“……前几天还跟樱姐儿几个念叨着你们怎么还没到呢!”庄氏说着又嗔怪地看了宋春月和她身后的周敬平说道:“你们也真是的!快到了也没提前来信说一声儿,害得家里一点准备都没有!”
“敬平本来说要写信的,是我没让他写——想给你们个惊喜呢!”宋春月笑着说。
“惊什么喜呀!”庄氏无奈摇头笑道:“今个儿是一江春重新开张的日子。待会儿可都有的忙呢!还惊喜呢,怕是到时候连给你们做顿饭的空儿也没有!”
宋春月“啊!”了一声,倒是一副“惊喜”的模样,道:“误打误撞的竟还赶上开张的日子了!这敢情还不好吗!”
一年多没见,宋春月看样子已经从母亲过世的悲痛中走了出来,恢复了以往的开朗模样。
由此也看得出,周敬平没少做思想工作。
一直在一旁笑着看宋春月与庄氏交谈的周敬平。此刻闻言也颔首微笑着说道:“照此说来也真是巧了。”
“这个巧有什么可讨的。到时还不是忙的跟无头苍蝇一样!等顾不上你们的时候你们就不说巧了!”庄氏说着拉起宋春月一只手,边道:“有话咱们进去说吧,大清早的外头太冷了。”
“我哥也住这儿?”
宋春月边往院内走。边向庄氏问道。
“春风啊?他不住这儿,他住方家药行里,偶尔得闲才会回来呆上一两日。”庄氏笑着道:“也劝过几回让他搬回来住,偏是不听。说是住着不自在也不方便——”
“这么大个院子他还嫌住的不自在?”一提到宋春风,宋春月的老毛病便又犯了。皱着眉头嗤笑道:“本事不大,毛病倒挺多。”
“这话可就不对了!”庄氏却笑着说道:“现在春风可本事着呢,不比从前了,一个人就能把方家那么大的药行打理的有模有样的。可不简单!”
宋春月撇了撇嘴,一副不以为然的样子,“庄婶儿你可别这么夸他。这话要让他听到了可还不得翻天上去了?”
“可不是我夸他!得,我也不说这些没用的了。等你见着了就知道我说的是真是假了!”
宋春月是真的半点儿也不信,只当信上所言都是宋春风吹牛,就算真有其事,必定也是夸大其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