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个让人不舒服的男人。
也不知,樱樱究竟是看上他哪一点了……
宋春风心底有些泛酸,口气也跟着酸起来,问道:“麻烦不到阿远?那这么说,你有更好的办法来医治这失忆症了?”
晋起没有答他的话,只伸出手来将一只圆形巴掌大的锦盒递到江樱面前,道:“将这粒药丸用开水送服,两个时辰后人便会醒来。”
江樱下意识地伸手去接,到一半却又停住,摇头道:“大夫先前开了方子,奶娘已经熬药喂过哥哥了,应当就快要醒过来了。”
却听晋起说道:“这不是治昏迷的。”
江樱一愣,下意识地问道:“那治什么?”
话刚脱口而出,便赫然瞪大了双目。
难不成是……!
“失忆症——”
“管治失忆症的?!”庄氏一下子从椅子上窜了起来,几步便来至晋起跟前,盯着他手中那只看起来并没什么不寻常的锦盒问道:“当真有用?”
“有没有用处,服下便知。”
庄氏自然是信得过晋起的,但却不曾听闻过这么神奇的药丸,吃下去就能恢复记忆的,当即只半信半疑地接过,并不敢在心中抱有太大的希望,却还是忍不住激动起来:“那我这就喂大郎服下!”
“我怎么不知道谁有能力制的出这么神乎其神的药丸来……”宋春风咕哝了一句,却也抬手拿起水壶帮着倒了一杯温水,并且心底略微有些矛盾,一来他也希望见到冬烈恢复记忆,趁早了却樱樱的一桩心事,可另一方面,他又不由自主的盼望着……晋起出丑。
哎,怪了,人家都说女子的心事最是复杂反复,可他怎么觉得自己……更胜一筹?
宋春风默默叹了口气。
“奶娘,等一等——”
见庄氏接过宋春风递去的茶盏,江樱却忽然喊住了庄氏。
“怎么了?”庄氏急着要去给冬烈喂药,转过头来问她。
晋起也看向她。
不相信他带来的东西?
怕不是因为这个。
“还是先等一等吧,等他醒过来之后,再做决定也不迟。”江樱面色犹豫地说道。
庄氏没听懂她的意思。
再做决定也不迟?
这种事情还有什么做不做决定的需要?
江樱看向床上的冬烈说道,“我想让……哥哥他自己来做这个决定。”
之前的记忆与生活,他必定是万分好奇的,但在另一个完全不同的环境下,用另一个身份活了那么久……他真的还愿意回到从前吗?
但不管如何,她会尊重他的决定。
庄氏几人闻言皆有些意外。
庄氏皱眉半晌,最终却还是说道:“既然如此,那就再等一等吧,等大郎醒过来……”
……
然而冬烈醒来之后的态度,却令众人很是捉摸不透。
☆、321:稳操胜券
不过才将将一个时辰的功夫,外头的天色不知怎地忽然就变的乌压压的阴沉一片。
原先只是几朵乌云聚在天边,后遭了忽起的风吹散到各处,各自缓缓蔓延滋生开来,仿佛只是一眨眼的功夫,竟几乎要将头顶上的整片苍穹都覆盖的严严实实,饶是灼灼日光也无法穿透,一个时辰前还傲然悬在头顶的骄阳几经挣扎,最终还是涅了光芒,不知隐去了何处。
太阳刚一遁形,风也跟着冷起来,穿过未曾关紧的窗子钻进房中,让急出了一头汗水的庄氏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冷战。
冬烈已经醒了。
但是听完她简单的叙述之后,却并未表现出,她所料想的那般,毫不犹豫地将药丸服下的意思。
而是坐在牀边犹豫了很久。
也不说话,不知是在想些什么。
这种犹豫让庄氏,包括江樱都感到十分不安。
但庄氏表现出来的要更为明显一些。
“大郎……你是还不肯信我的话吗?”庄氏看着他问道,手心因为紧张也满都是黏黏的汗水,“你五年前负气离家出走,一走便杳无音讯,虽然音容相貌都变了许多,但你真的是我们江家的大郎啊——”
冬烈摇了摇头。
他并非不信。
就算他不信庄氏与江樱所说,却没有办法不相信自己内心强烈的感应。
可结果也许是来得太过于突然了……
他竟发现,自己还没有完全做好准备,考虑清楚。
他现如今,并不是简简单单的一个人。
宋春风和梁文青被庄氏支着去找了梁平,为防他在外头吃醉了酒丢人。而晋起。由于冬珠真的带了一行侍卫来上门抢人,鉴于此事不宜闹大,他便亲自将人给押送了回去,此刻正在晋国公府里面无表情的听着冬珠鼻涕一把泪一把的控诉着。
所以眼下这房中,只有冬烈江樱庄氏三个人。
气氛一时沉默起来,甚至有些尴尬,这是三人都不曾预料到的情形。
“我想……再考虑考虑。”
冬烈已将面具重新带上。握紧了手中装有药丸的锦盒。起了身说道。
情急之下,庄氏看向江樱。
似在示意她再好好地劝一劝冬烈,因为她看得出来。纵然冬烈不记得之前的事情,可待樱姐儿却仍有几分兄长的责任感,这种是亲人间无法抹灭的血缘感应,而若樱姐儿好好地跟他说一说。说不定也用不着再行考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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