取出手绢刚欲擦一擦,却听得一阵马蹄声入耳。
江樱转头一瞧,即刻傻住了。
那策马而来的人……
是晋大哥!
脑袋轰隆隆地响了一阵过后,江樱手中一颤,绢子掉到了地上。
而后也顾不得去捡,而是拔腿便跑!
马上的晋起见状脸色一沉,狠一咬牙之后,重声喝道:“给我站住!”
☆、241:有病为什么不治
再度听到这道久违的声音,江樱紧张到瞠目,几乎是没有思考,便听从了晋起的话,蓦然之下停下了脚步,身形僵直着,脚下似被一种无形却巨大的力量给死死的固定住,再动弹半步不得。
马蹄声渐缓。
望着背对着他的纤细背影,晋起握着缰绳的手越收越紧。
江樱大脑中亦是一片空白无法思考,直至身后之人出声问道:“为何躲我——”
现如今就这么不愿意见到他吗?
少年人的声音里似有几分压抑着的怒气。
“没有……方才没看清……”江樱头也不敢回,就这么背对着晋起,硬着头皮答道。
“那你跑这么急作何!”晋起绷着张冷脸问。
用这种荒诞滑稽的理由来搪塞他,这个女人是拿他当傻子在看待吗!
“我有急事——”借着晋起看不着自己正脸的优势,江樱做了几个深呼吸,一面调整着过于僵硬的面部表情,使得声音听起来平静了许多。
“什么急事?”晋起的口气是江樱从未听过的步步紧逼,似要执意打破砂锅问到底,证明她就是在撒谎掩饰一般。
江樱为了显示自己的底气很足,不敢有丝毫停顿便回答道:“急着吃午饭!”
呃……?
这想也没想反射性的回答是什么鬼?
江樱这边尚且来不及自我检讨,后头的晋起已经成功的黑了脸。
彻彻底底、一点儿杂色都不掺的那一种……
急着吃午饭……
所以连跟他说句话,甚至是打个招呼的时间都没有?
鬼才会信!
“能不能好好的说一次话?”晋起近乎咬牙切齿地说出这句话来。
虽然不能堂而皇之地问出口,可他就是想知道为什么她千里迢迢追来了京城。却又这么一副敬而远之的姿态!
她能对他敬而远之,是他之前一心所求的,可这必须要建立在她安全无虞的前提之下——
而不是冒着险阻来到京城之后,忽然就变了个人似得!
若行为起因与结果不符,甚至相背而驰,必有原因所在!
所以,与其说他是出于男人莫名其妙的自尊心而感到迷惑甚至不甘。倒不如说是担心她是否遇到了不可逆的难处或苦衷。
他想知道原因。
他想知道一个可以令他放下心来原因。
而不是……什么‘急着吃午饭’这种乱七八糟的随口敷衍!
“说什么……”江樱的声音显得有些怯懦。
晋大哥的言行如此失常。该不会是……该不会是又犯精分病了吧?
怎么他回到晋国公府之后,都没想过要找个名医给治一治吗?
有病为什么不治呢?
这样拖下去任其恶化也不是个办法啊……
晋起不知这货的重心已经偏移到了对他的‘病情’的担忧上头,却被她这句“说什么”给堵了个死。
难道要他直截了当地问她为什么来了京城。却不去找他吗?
沉默了片刻之后,晋起开口道:“你知道我如今在晋国公府。”
少年人不知是拿什么说服了自己,声音已经平复了下来。
江樱犹豫了一会儿,终也是选择了实话实说。点头道:“听孔先生说了……”
话罢停顿一刻,又补充了一句:“孔先生说晋大哥的身份是晋国公府的二公子。”
“既然知道。为何不去找我?”晋起问道。
说到此处,眸光敛起,深蓝色的眸中一派平静,继而又道:“听说你先前为了生计不得不进晋国公府做工。既有难处,为什么不找我帮忙?——无论如何,之前在肃州好歹也算相识一场。”
江樱将他后面的话听完。目光不由地渐渐黯淡了下来。
原来晋大哥是这个意思啊……
可他误会了。
她进晋国公府就是为了找他啊……
而且,在她心里。她同他……并不仅仅只是简简单单的相识一场。
他明明也知道自己是喜欢他的。
之所以拿‘相识一场’这四个乍听之下尚有几分情谊,细琢磨下来却只有淡薄疏离之感的关系词来形容二人之间的关系,应当就是在暗示她不要逾越了这条线罢?
想想自己,也真是挺让人苦恼的。
晋大哥在临走前夕,分明已经那样委婉却明确的拒绝了她的心意,以为终于可以甩掉她这个麻烦精,她却又追过来了。
来京城这事儿其实并不存在什么误会。
并不是说没有奶娘假冒哥哥来信让她回京城,便不会发生的事。
就算没有那封信,过后她攒足了劲儿,定还是会找来的。
换位思考一番,她是很能理解晋大哥的心情的。
换她她也头疼啊……
可这回,不必他亲自来说,她自己已经弄明白了。
是以,江樱足够自然地解释道:“那是之前,待知道晋大哥的身份之后,我刚巧也没再去晋国公府了,故也没什么机会去麻烦晋大哥。再想着晋大哥刚回到家中应当是很忙的,过些时日再见面应当比较合适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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