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刚下船的错金山庄的弟子面面相觑, 领头的弟子奇怪道:“我们来时怎么不知道此事, 你们是奉了谁的命令?”
那百丈院弟子从怀中取出一块令牌:“葛大人不放心, 才要我们一同前来。诸位可以带人上马车看守,我们只管与你们一同将人带去前院。”
他手中的令牌的确是出自百丈院,既然只是一同护送,其余诸人也没有起疑,毕竟封鸣武功盖世,如今虽被封住内力,铁链加身还是叫人不敢掉以轻心。于是其他几人将封鸣送上马车,随后自己也跳上了车去。
封鸣手上戴着镣铐,上车前目光扫过站在车旁的一个护卫,脚步微微一顿,不过很快又恢复如常,目不斜视地上了马车。
等车上人齐,马车又动了起来。车里的人个个正襟危坐,全副精力都在车上戴着镣铐的男子身上,生怕这一路上出了什么乱子。不过封鸣表现得十分配合,一路上只闭目养神,连话都并不多说一句。
车子走了一段,忽然停了下来。车上的人正奇怪,于是伸手撩开帘子,想看看外头出了什么事,刚一探出头,就叫守在车外的人打晕了过去。
车里的其他几人大惊,纷纷起身出来查看情况,还来不及钻出车厢,便接二连三地叫人打晕在了外头。跟在马车旁的几个护卫,将车上的人都拖下车,扔到了附近隐蔽的树林里。
封鸣仍旧坐在车内,这会儿终于睁开眼,一抬头就看见外面有人掀开车帘钻进来,似笑非笑地看着他:“师兄多年未见了。”
“是山中派你来的?”封鸣扫他一眼,脸上并无半分笑意。
宗昭未说是与不是,只将刚从那错金山庄弟子身上搜出来的钥匙丢给他:“我听说你的内力叫南宫雅懿封住,询意可还在身上?”
“原来是为了询意。”封鸣接过钥匙解开了手上的镣铐,冷笑一声,“你们来了多少人?”
宗昭不满他如今分明已是个阶下囚,却还是这副颐指气使的口吻,按捺道:“朱雀使在外面接应。”
他一边说,一边看了眼车上之人这瘦骨棱棱手无寸铁的打扮,片刻又忍不住第二次追问:“师兄可将询意带在身上?”
封鸣叫他这几次三番的追问扰得不耐,垂下眼一错不错地看着他。宗昭在这目光逼视下终究低下了头,咬牙解释道:“这是山主的意思,他要我等必须将你与询意一同带回去。”
车中安静片刻,宗昭心跳如鼓,才终于等来眼前之人缓缓开口:“去后山剑庐,询意就存放在那儿。”
宗昭心口一松,这才忙退出车厢,外头其他几个手下都已经换上了错金山庄的弟子服,一行人调转方向,马车朝着后山走去。
前院比武台上交手的二人正打得如火如荼。
闻玉百无聊赖地坐在底下,从今早开始就不见卫嘉玉露面。听都缙说的,卫嘉玉早上出门前只说会晚一步到,可如今试台这儿快要比了一个早上,也不见他的身影。
倒是南宫雅懿破天荒地露了面。
闻玉瞧他坐在主座,一手叩着木椅的扶手,面上虽仍是那副温吞神色,但看得出走神了许久。直到一个护卫模样的弟子神色匆匆地从外头走进来,到他身旁低头与他耳语几句,主座上的人神情一顿,像是终于回了魂,眼珠子又重新转动起来。
闻玉见他等那护卫退下去后,在南宫易文耳边低声说了两句。南宫易文听完却是神情大变,像是强压着才没有在众目睽睽之下失了分寸。南宫雅懿轻轻拍了两下他绷紧的手臂以示安抚,随即起身走下高台。
外头出事了。
几乎是同一时间,这个念头掠过闻玉心头。
试台周围虽有不少人注意到南宫雅懿起身离开,心中也不免生出几分疑虑,但是因为众所知周,南宫庄主向来不爱理事,因此其他人也只以为他到底还是坐不住,勉强露面以示主人家的诚意,便又打算提前离开了,并没有太过往心里去。
只有闻玉因为心思并不在试台上,于是没等南宫雅懿离开多久,便起身同一旁的幽幽打了个招呼,只说自己去去就回,转身也跟了出去。
她走出前院,一抬头就看见南宫雅懿站在门外正听山庄弟子回禀外头的情况。
负责押送封鸣来前院的弟子迟迟不到,其他人找过去后才在一处极为隐蔽的林子里发现了被人打晕过去的山庄众人。听说是一伙伪装成百丈院弟子的不明人士带走了他,却不知道这群人究竟是何来历,和封鸣又是什么关系。
这么多年封鸣始终独来独往,从没听说他和什么人过往甚密。
南宫雅懿听说除去前院弟子之外,其他人此时都已经派去山庄各个角落细细追查,沉吟片刻之后忽然问道:“前来参加比试的各大门派今日可都在里面了?”
回话的弟子一愣,竟当真想出了一个例外:“九宗的卫公子今早去了后山。”
后山?
南宫雅懿脚步一转:“立即带人同我一道去后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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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试剑大会开在前院的关系,今天后山格外冷清。往日里南宫雅懿常在剑庐,后山还会分派出一些守卫,今日他也去了前院,这后山便几乎只剩下了几个看守的杂役。
宗昭一行人几乎算是畅通无阻地来到后山的山脚下,刚走到半山腰,便听见身后传来脚步声。只见不远处的山路上,几道浅色衣衫显然是南宫家服,唯一叫人意外的是——走在最前面的竟是南宫雅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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