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这句话,云舒自己也觉得哪里有点怪怪的,不由清了清嗓子,站直身道:今天在那么多台摄影机下当工具人,你不累吗。早点洗洗休息吧,估计明天节目组又有什么花活。
殷鸾点点头,抿唇到:那、那你先洗吧,等你洗完我再洗。
云舒道:那也行。
她就拿了件宽松T恤进洗手间去,准备用最短的时间洗个战斗澡。
等她走进浴室后,殷鸾就静静在地铺上坐了下来。
浴室里传来哗啦哗啦的水声,还有她用手心抹着沐浴乳泡泡在身上每一寸肌肤游走时的滑腻声音,听在他的耳中都异常地清晰。
殷鸾默默垂下头,脸越来也红,覆盖在眼睑浓密的睫毛止不住地轻轻颤栗。
云舒冲完一个凉后,换了件宽松T恤出来,只觉得整个人凉快多了。
她见殷鸾还一动不动坐在地铺上,便道:你去洗吧,我洗完了。
殷鸾站起来,清润的眸子在接触到她的视线时,倏地变得有些紧张、游移。
云舒用条干毛巾擦着被洗澡水打湿的头发,扬了扬下巴:你还愣着干什么,我可要睡觉了。说完她丢开毛巾,捂着嘴打了个哈欠。
殷鸾磕磕绊绊应了声:哦,好。
他慢吞吞走进浴室,站在洗手间前,有点为难地看着墙壁上支着的花洒如果他的双腿如果被水完全打湿的话,就会变回鲛人鱼尾的。
殷鸾害怕自己会吓到她。
如果被她看到他那个样子的话,她一定会被吓到的吧。
殷鸾眼神里有着某种难以言喻的忧伤,静静看着那个滴着水的莲蓬头出神。
过了半晌,他走过去,将花洒打开。
水声传到了外面房间,云舒已经躺在床上昏昏欲睡。
殷鸾就那样安静地站在盥洗台边,看着花洒流出水来,水流从地板砖上趟过,没过他的脚心,涓涓流向入水口。
十五分钟后,殷鸾洁净了手脸,从洗手间走出来。
云舒又打了个哈欠,这阵已经快十一点了,平时她早就睡了。
见到殷鸾出来,她看了他一眼,忽然意识到一件事儿。
好像从她认识他第一天开始,他就穿着他那条银光幻彩的裤子,她给他买的休闲裤,他从未换过。
云舒忍不住好奇:你好像每天都这身衣裳,你都不用换洗的吗?
殷鸾在地铺坐下来,眼神不敢直视她:我、我之前洗过了。
云舒有点纳闷:哦。
难道是在家里的时候,晚上洗完澡搓洗了,第二天干了又穿上的??
这家伙还挺爱卫生的嘛。
云舒躺在床上,毫无边际地想着。
房间里就这么安静了一会儿。
云舒原本已经有些睡意了,可是这会儿旁边地铺突然多躺了个人,她有点不太习惯,闭了几次眼睛都睡不着。
这时候,静静躺在地铺上的殷鸾有些迟疑地开口:那个段天泽他,他是你什么人?
云舒翻过身,面对着他,懒懒一笑:怎么,原来你也会八卦啊?
殷鸾抬起眼眸,看着她,轻轻摇头:那个人狂妄自大,几次对你粗暴无礼,我不喜欢他。
云舒见他这么说,深有同感地哼哼一声,道:那个段天泽我其实以前也没见过,以前我只知道有他这么一号人,没想到今天一见,他还真是给了我个惊喜。
云舒因为觉得殷鸾失了忆,又对纪家和段家的事儿完全不了解,是个局外人,便心无芥蒂地跟他聊起来:我不是跟你说过吗,我以前被一户人家收养,就是那个纪雨欣她爸妈家。
殷鸾睁着澄润的眸子,静静地听着。
云舒继续道:当年我和纪雨欣都在三岁时走丢了。纪雨欣走丢后,她爸妈找了很久没找到女儿,就想去福利院领养了一个,这个养女就是我了。
我被领养进他们家后,一直被当做纪雨欣的替代品,在那个家生活了十八年。
段家就是纪家生意上的一个合作方,两家估计有点交情吧。那时候已经过了十几年,我养父母都觉得自己女儿可能找不回来了,就想让我去和段家的儿子联姻,好巩固他们之间的生意合作。
段天泽就段家那个儿子。但这个所谓联姻实际上只是两家父母有这个意向罢了,段天泽挺瞧不上我的,当然,我也从没瞧上过他。
不过,估计也是因为从小的经历和成长环境吧,我觉得自己心理应该也是有点问题的。
总之,在这十八年间,我的养父母从没放弃过寻找他们的亲生女儿,我自己的爸妈也是一样。就在上个月,我养父母从东市警方那儿得到了当年的重要线索,几乎可以确定他们的女儿就在东市。
我很清楚自己在那个家的存在意义,知道他们的亲生女儿回来后,我会是一个什么样的尴尬身份,以及以后面对纪雨欣时的各种摩擦。所以,在纪雨欣正式被找回家前,我就告别了我的养父母,去当年领养我的福利院那儿找到了我当年走丢立案的派出所,最后回到了海角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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