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楼上找了半天,她才想起来,昨天顺手把药盒塞在抽屉里了。
她拿着药盒下了楼。
还没走下门口到院子的台阶,一抬头,愣在了当场!
你醒了?!云舒看着他,愕然地道。
就这么会儿取个药盒的功夫,他就站起来了???
男人面露茫然地站在院子中间。
他站起来以后看着身材更高了,目测起码有一米八八,只是站姿显得有些僵硬无措,也不知道是不是受了伤的缘故,有点笨手笨脚的感觉。
他的上身赤|裸没有衣物,腰间以下穿着条银白色的、流光溢彩的、面料特别特别高级的,云舒都形容不出来的那种材质的一条长裤,赤脚踩在地上。
哪怕他浑身是伤,赤着双足,站在院子里仍旧有种形容不出来的高贵气质(?),云舒觉得自己大概是脑子抽了,才会有这种错觉。
他正茫然疑惑地打量院子四周,听到云舒声音,受惊一般回头看她。
云舒与他四目相对,一时怔住,说不出话来。
他有一双深蓝色的瞳眸,深邃而清澈,空灵又纯净,望着他的眼睛,就像被吸入了深海漩涡。
云舒知道他好看,只是没想到,他睁开眼睛还可以更好看。
男人看清云舒的脸后,深蓝眼眸缓慢地眨了眨,瞳眸里便清晰倒影出她错愕的样子。
他看着她,看着看着,忽然笑起来。
云舒:
云舒被他笑得莫名其妙。
现在她只想弄明白一个问题:你的伤没事了??
他现在看起来,真的跟个没事儿人一样哎,那刚才还让她吭哧吭哧拖着他走了几百米的沙滩。
早知道他没什么大碍,就让他躺在岸边等救护车好了。
云舒狐疑地垂下视线,去看他腰腹上的伤,血迹好像已经有些干了,也不知道他这伤到底是重还是不重。
她示意手里的药包:这个你还需要吗?
男人无声看着她,想了想,小弧度点头。
云舒迟疑了两秒,走过去,把药盒递给他:既然醒了,药就自己上吧。我刚刚已经帮你打了120,待会儿救护车会来这里接你。
男人接过药包,低头看了看,没有动作。
云舒也懒得管他了。
她把他抬回来,帮他打120,还给他找药,已经做到对一个不认识的人最大善意了。
折腾半晌,也快一点了,云舒还没吃午饭呢。
她摁开手机,准备先点个午饭。
因为客流少,村子里提供送餐服务的饭馆少得可怜,云舒在外卖平台上找了半天,总共就三四家。
点了份海鲜炒饭和花蛤汤,瞟了眼对面的男人,又点了份鳕鱼粥和蒸饺。
刚准备下单,就见对面的男人从药包里拿出一瓶药,翻来覆去看了会儿,对着喷头按了下去。
你干嘛呢?云舒看一眼他手里拿着的那瓶防蚊喷雾。
男人被她一瞪,立马放下喷瓶,顿了会儿,又小心翼翼拿起药包里另一个红白色的药瓶,用询问地眼神看她。
云舒:
她现在怀疑她捡回来这个男人脑子是不是磕坏了,怎么有点傻乎乎的样子。
他不识字吗,瓶子上那么大几个云南白药。
就是那个,对着伤口喷几下,能暂时止血。云舒说着顿了顿,视线往他身上瞟一眼,如果伤口很深的话,还是要去医院做手术才行。
男人轻轻抿唇,拿起药瓶,低头对着身上斑驳的伤口试着喷了几下。
云舒又继续点她的外卖。
于是低头看手机的她,也就没有发现,男人人鱼线腹下那几条伤口,居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结痂了。
点完午饭,云舒估算了下时间,等外卖送来再吃完,市医院的救护车差不多也就来了。
云舒放下手机,假装抬头看了看天,余光瞥见男人就地坐在了树下,侧头看着她捡回来那块冲浪板,不知道在瞧什么。
那个。云舒清了清嗓子,你要喝水吗?
屋子里还有昨天她买回来的矿泉水。
说完也不待他回应,干脆起身进屋,拿了两瓶矿泉水出来,递一瓶给他。
云舒是有点口渴,拧开瓶盖,仰头咕噜咕噜喝了小半瓶。
男人看着她喝水的样子,清邃眸子忽地弯起,也打开瓶盖,学着她仰头,咕嘟咕嘟喝完了瓶子里的水。
喝完后,还拿着瓶子晃了晃。
云舒:
你要渴了早说啊。
你先躺那儿休息会儿吧,我给你点了点吃的,一会救护车应该就来了。
然后云舒拖着椅子坐到院子另一边去了。
俩人也不熟,大眼瞪小眼的,她不想尬聊。
好在没有等太久,云舒点的午饭就送来了。
送餐上门的是本村村民,在街上开一家小餐馆营生,平时卖卖过路游客,空闲时会接一些送餐上门的外卖。
送餐员照着订单地址来到海岸巷13号,在院门口外确认了好几遍才进来。
一进来,看到躺在椅子上的云舒和坐在一棵树下的男人,愣住了。
请问,是你们点的饭吗?送餐员有点不确定地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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