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难看,她弄的?你为何还不杀了她。他轻声细语地循循善诱着。
难看指的是哪里,谢宁知道,是自己被挠过的脖子。
停顿了下,许扶清又勾起浮于表面的笑,看着就不舒服,似好心地建议道:谢宁还是无法自保,这样会容易受人欺辱的,那便让我来帮你吧。
覆在谢宁手背上的大手用力。
匕首稍微地划破了女人的脖子,些许血液从皮肤表面冒出来,染到带着冰冷寒光的匕首上,鲜血的味道浓烈,藏在许扶清身上的蛊虫想爬出来。
看着这一幕的应如婉震惊地捂住了嘴巴。
杀了她吧。他温和的语气变得冷淡,谢宁啊。
谢宁快速地收住力度,反观许扶清却还是没放开手,她是绝对不想杀人,双手沾满血液便不再是自己了,无奈之下只好松开匕首。
哐当,砸落地面。
女人没反应,失神落魄地望着许扶清的脸,像是透过他看谁,一声不哼,谢宁没错过她的表情,想起对方记忆画面中的那声秦玉。
有无法言喻的古怪,谢宁双手无意识地攥紧。
许扶清倒也不生气,捡起匕首,轻轻地笑了声,笑意不达眼底,谢宁,即使我帮你,你还是下不了手呢。
谢宁收回视线。
她看着他的笑容,微微张了张嘴,像是很迟钝地回答他上一个问题,语气却不亢不卑。
你错了,我并非无法自保,若是我无法自保,那我在你们来之前就死了。
谢宁说得好像也对啊。许扶清眼睫低垂着应。
谢宁听着松了一口气。
林少如不知从哪儿得到消息,很快就赶了过来,见到女人,脚步放缓了。
娘。他弯下腰,双手小心翼翼地扶起她,态度毕恭毕敬,面对外人的清冷一去不复返,一时间似换了一个人。
其实林少如也不知道女人会从寺庙里提早回来。
谢宁看着他们,眯了眯眼,她是林姑娘的?
林少如扶着女人站起来,眼神淡漠地落到她脸上,在她被指甲挠出斑驳血痕的脖颈停顿了一下,脸色一瞬千变万化,最终归为平静。
没错,她是我娘,发生了什么事?他不慌不忙地问。
谢宁皱着眉看了看女人,又看了看林少如,如实地将事情的来龙去脉都说了一遍,毕竟又不是自己的错。
读取记忆部分当然省略掉了。
既然她是你娘,为什么会三更半夜地出现在这里,还想掐死我?
然后,她指着从门口捡回来的红色绣花鞋,目光掠过女人穿的鞋子,意味深长道:还有这个,也不知道是谁放在房门前的。
本来谢宁是打算明天再拿给他们看的,殊不知碰巧遇上这件事。
就在此时,女人疯狂地用手拍着自己的脑袋,头发凌乱打结,眼眶充血,泪水连成一串珠子,眼珠子像是要跳出来,语无伦次。
救救他,不要,不要,不要杀他!正。
话还没说完女人就晕了过去,林少如将她抱起来,一踏出房门便看到发觉了不妥而过来的卫之玠和沈墨玉。
他们双双地看向他。
林少如镇定自若,并没有因此停下脚步,撂下一句话:谢姑娘,今晚之事,明天晚上我定会给你一个交代。
明天晚上?
为什么是明天晚上,而不是直接说明天?谢宁觉得也许是自己太过于咬文嚼字了,没再深思,也没拦住他。
人都晕倒了,还能怎么样?
只是她注意力集中到了女人还没说完的后半句当中,正,正什么,下一秒,不受控制地想到了许正卿这个名字。
会是正卿吗。
可唤正卿二字,说明关系匪浅,不然也不会这样称呼,所以,他们之间是认识且有着不凡的关系?
秦玉、许正卿、跟许府很像的林府。
不过谢宁脑子还是很乱,线索太散了,一时半会儿连不起来,想得脑瓜子疼。
刚来的卫之玠暂时不知事情全貌,余光扫过一片狼藉的房门,见林少如身形瘦削、弱不禁风,还抱着人,不由得出声问:林姑娘,可需要我帮忙?
不用。他冷冷地拒绝。
目送着林少如离开后,卫之玠看了一眼许扶清拿在手上的匕首,又看了一眼衣衫微凌乱的谢宁,清了清嗓子问:这是怎么回事?
谢宁耐着性子又解释一番。
他听完眉头皱得紧紧,事情越来越朝不好的方向发展了,但既然林少如都说了明天晚上会给她一个交代,那就且观望观望。
这样吧,若应姑娘不介意,今晚便与谢姑娘同住一间房,互相好有个照应。
应如婉没拒绝,好。
对了,谢姑娘你觉得如何。卫之玠看着被踹得破烂的门板微微失神,尔后意识到自己还没询问过谢宁的意见,转头问她。
谢宁无所谓,在林府一个人住确实不太安全,他们是揽天书院的夫子武功好,哪怕遇到不好的事也能应对自如。
可她只会三脚猫功夫,也好。
过了一会儿,卫之玠望向安静地站着的许扶清,迟疑不到几秒,终还是开了口,许公子,你明天可还有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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