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些快些,乖女儿一定很疼。
谢宁发现女子除了精神有些问题外,其他还算正常,就比如对方用心疼的眼神看着自己,说要给她上药。
一道寒光闪过,谢宁被刺激到眯了眯眼。
啊!
老妇人痛呼了一声,手臂被剑划出一道伤口,鲜血潺潺地流出,女子迟钝了一下,用帕子擦了擦血液,拿起一瓶药洒上去。
下一秒,那瓶药落到了许扶清手上。
他拉下惊得站了起来、面露不可置信的谢宁,神色不变地给她上药,冰凉的指尖捻上药粉,沿着伤口一点一点地涂抹。
这应该是没毒的。许扶清眼也不抬地说了一句,也不知是在跟谁说话。
原来许扶清是为了试药是否有毒,然后割伤老妇人的手臂,拿她来试药,谢宁眼睛盯着他垂下来的眼皮,心神微微恍惚。
到底是经历过了什么,才会谨慎到令人发指的地步呢。
女子默默地给老妇人包扎,时不时抬眼看谢宁的伤口,像是也很想替她包扎,但碍于许扶清又不敢乱动。
房子里面一度安静到连呼吸声都能听得一清二楚。
许扶清上药的动作很轻,谢宁并不是很疼,她看了看女子,心底生出一个主意,娘字有些烫嘴,娘......
即便只说出了一个音节,其他人皆纷纷地看过来,许扶清也不例外,他抬了抬下颌,视线流转在她的唇,涂抹药的手指却没停。
反应最大的莫过于女子。
她刷地一声站起来。
谢宁闭了闭眼,努力地给自己做心理建设,还是硬着头皮喊下去,娘,这支玉笛从哪里来的?
女子似很高兴她喊自己娘和跟自己搭话,枯瘦的脸露出喜悦的神情,乖女儿,这是娘捡到的玉笛啊,你忘了,是我们一起捡到的啊。
捡到的?
谢宁乘热打铁地又问:是在哪里捡到的?
老妇人托着受伤的手臂,欲言又止,在许公子现在所住的木屋里,前几年那里常年无人,她经常会跟还在世的女儿去,我想就是在那时候捡到的吧。
那间木屋原本是秦姝的。
在她死后就一直空闲着,没人敢入住,这里的人只是会偶尔去那里做做法,祈祷一下来年风调雨顺,老妇人亦是如此。
是吗?谢宁半信半疑。
不不不。
女子忽然之间疯狂地摇头,小心翼翼地走过去扯了扯谢宁的衣角,视线却不受控制地停在许扶清如月下谪仙的脸上,像是看着有些熟悉,感觉以前见过般。
谢宁留意着她,也跟着看过去。
许扶清没什么表情,涂完药便用白布给谢宁额头绕了几圈再绑住。
不知为何,女子很快又收回了视线,似是否定了刚刚的想法,乖女儿你忘了吗,那里有位很好看的公子,他还对我们笑了,等他走后,我们才捡到那支玉笛的。
话毕,她手指绞着衣角,又悄悄地瞄了瞄许扶清。
当谢宁听到有位很好看的公子时,眉头一蹙。
也不知道是不是她看过太多小说和电视剧了,脑子情不自禁地联想到秦玉,可自己又没忘记在柳如叶记忆里见过他的墓碑。
尽管谢宁很想继续问下去,但也清楚女子不会再知道什么的了,而此时许扶清缓缓地从矮榻上起来,隔着几层白布抚摸着她的额头。
问完了吧,天色不早了,我们也该回去了。
染上老妇人的血的剑还没插回剑鞘。
戴着铜铃铛的手拿起剑,许扶清颀长的身子在地板上投落一道晦暗的影子,谢宁抓住了他拿剑的那只手,喉咙干涩。
别杀她。
是,谢宁承认自己心软了,她身为二十一世纪的人实在不能三番四次地看这些血腥的场面,更别提女子是名脑子不正常的人。
她有几根手指插.进铜铃铛的间隙,擦过他手腕那道疤。
这道疤......谢宁不由自主地低头看了一眼,看着像是曾经被人用匕首用力地割的。
是秦姝割的?
女子一边惊恐地咬着指头,一边看着许扶清手里的剑,仿佛是害怕他会伤害自己的女儿,想拉谢宁过来,却被老妇人拦住护在身后。
许扶清眼珠子怔怔地一转,弯了弯唇角,谢宁,我不喜欢这样的你,甚至,有些讨厌。
讨厌。
他说讨厌她。
谢宁心高高地悬起来。
生怕听到系统突然冒出来提示好感度下降,却还是不肯松手,不过她等了好一会儿也不见系统出来,眼底掠过一抹讶异。
良久,许扶清将剑插.回剑鞘,抬手轻抚着谢宁垂落的碎发,又慢悠悠地捻到耳后,轻轻一笑,莫名地问:你喜欢她啊?
谢宁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而许扶清仿佛也不需要答案,问完就走了。她更不想独自一人留在这儿,对昨晚的事产生了阴影,快步地跟上去。
老妇人木讷地看着他们的背影,拉住挂念着谢宁是自己女儿想要跟上去的女子,思绪不知转到何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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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木屋恰好是午时,应如婉刚回到没多久,一见到被许扶清牵着手腕回来的谢宁立刻冲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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