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阮阮咬唇,不想让他看低了自己:好,就当是我救错了人,我倒希望从没有见过你
她愤恨地扭头,但胳膊却被钳制住了。
方才还距离她有一段距离的幽光出现在她面前,脸上带着几分她熟悉的温和,眼底却是她从未见过的残忍。
是啊,你救了我。
他钳制住她的手腕,仿佛一条阴冷的蛇缠上了她的手腕,如同最开始他们相处时一般。
你给我灵丹,为我疗伤这些日子以来,一桩桩一件件,我没有还给你吗?我甚至比你做得更好。
现在,你是想背叛我了吗?
你!司阮阮挣了一下,没挣开。
望着他眼底的残忍和戏谑,她才终于意识到,她救的本就不是什么善类,而是在无尽海的残忍厮杀之中割据一方的大妖。
他本就危险、野性难驯。
感知到那种危险的情绪,司阮阮渐渐冷静下来。
她不过是仗着救命之恩和幽光喜欢她,这一点微不足道的依仗在他眼中值钱,她便如珠如宝,但当他变了态度,她就毫无依仗。
在危险的大妖眼中,她不过是个轻松可以被捏死的人类修士。
司阮阮软化了态度,露出她惯常的柔弱神态:对不起,幽幽,我我只是看到你们一时太气愤了我才
他们此时的距离极近,幽光甚至能清晰地看到在柔弱之下那一丝尚未来得及好好掩饰的不甘和怨毒。
他忽然就兴味索然地松开了手。
你要走的话,我不拦。
司阮阮可怜兮兮地看他:幽幽你能不能送我回玄音城
我冒着生命危险把你从幻境里救出来,那个地方我不会再去,幽光露出一个有些残忍的笑,你要是想走,就自己想办法回去吧。
眼前的人突然就变得极其陌生。
和那个在紫藤花架下会哄着她说话的小蛇好似是截然不同的两个人。
司阮阮愣愣地想,怎么就变了呢?
脚下的珊瑚宫殿忽地剧烈震颤起来,周遭的海水也仿佛受到什么巨力的影响,翻涌起巨浪。
司阮阮险些站立不稳,歪倒在地。
往常总会及时伸出手扶她一把的幽光,却若有所思地看着翻涌的海水,伸出手感知着水流中多出来的陌生力量,甚至没有多看她一眼。
司阮阮有些害怕:幽幽这是怎么了?
幽光收回手,冷声道:有贵客要来了。
司娆和苍淮一路往前走,仿佛离那些翻涌的黑气越来越远了。
一路说着话也不觉疲惫,只是却始终感觉不到外界的气流。
当宰怨破开坚硬的石壁,忽地眼前露出了一丝光。
司娆眼前一亮,可是她渐渐又觉出不对来。
这眼前的光
分明不是外界的日光,而是泛着妖异的紫色。
一直闲庭信步地走在旁边的苍淮突然牵着她的手,把她拦在了身后。
宰怨吭哧吭哧地将眼前的石壁彻底破开,尘泥消散,露出在眼前的是一个不大的石室。
正中摆着一枚硕大的泛着紫光的明珠,周身气息神圣中透出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妖异,好像引诱着人向前采撷一般。
角落里,放肆张扬的魔主紧贴着石壁站立,好像是在躲避着这些明亮的紫光一般。
饶是怼天怼地、天不怕地不怕的魔主,此时也生出了一种近乎恐惧的心理。
他眼睁睁地看着夏浦心满心欢喜地捧下了石台上的明珠,眼神痴迷地望着散发着紫光的珠子,就想划破手指让厄命珠认主。
虽然他们并不知道这种方式,是不是厄命珠认主的方式。
在他划破手指的一刹那,体内的鲜血就像开了闸一般源源不断地涌进珠子之中。
魔主甚至看到夏浦心的眼中都染上了与珠子一般的紫色。
夏浦心感受着血液的急速流失,却没有感到恐惧,反而愈发兴奋。
于他而言,这是被厄命珠认可了!
就在他以为已经认主成功的时候,鲜血的流逝却始终没有停止。
厄命珠周身的紫光甚至因为吸血而慢慢地染上了一丝妖异的红光。
夏浦心终于开始意识到不对,面露惊恐。
可已经来不及了,他的手就好似和珠子紧紧的连接在一起,无论如何也不能取下。
魔主眼睁睁看着夏浦心从一个活生生的人,被吸成了人干
可那珠子还没有停止。
不只是鲜血、甚至是体肤、骨头
连一丝粉末都没有留下,尽被那紫中带红的妖异光芒吸收殆尽。
一个活生生的人。
转眼连一丝气息都没有留下。
他分明看见,当夏浦心眼中出现同样的紫光时,那就已经是认主成功的象征。
但多年里,厄命珠已经生出了神智。
他不满意这个主人,所以噬主。
在魔主惊恐的神色中,他眼睁睁看着那一枚仿佛餍足了的珠子忽地从石台上飞起,直直地朝着一道黑衣颀长的身影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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