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样深重的威压,就算是在门派中避世不出的那一位师祖身上也从未见过。
他们握紧了手中的剑。
但他却仿佛根本没看见他们一般。
他仿佛身披夜色织就的长袍, 缓步行走在林间, 动作看似不疾不徐, 却在刹那间走出去数十步,动作快得几乎难以用肉眼捕捉。
但他手中抱着少女的手却极稳, 显出与冷沉气息不同的几分小心翼翼来。
在他靠近的时候,二人几乎下意识地握紧了手中的剑,剑鞘露出一点冰冷的剑芒。
但那一双漠然的双眼, 目下无尘,长睫半垂,目不斜视地从他们身旁走过。
竟是全然无视了他们。
夏温清似乎是想要说些什么, 覆寒溪却在他出声之前按住了他的剑。
无声地对他摇了摇头, 是一个噤声的姿势。
夏温清目露不解,看着那一道玄色的身影在眼前离去, 直至再也看不见才抿唇道。
他怀里的是
覆寒溪的面色却十分沉凝:还记得几天前落在这附近的一道雷劫吗?
当时我们都想过,是不是他来了。
夏温清有些按捺不住:全修真界的人都在找他, 就这样任由他走掉吗?
覆寒溪沉默地看他。
在这样的眼神之下, 夏温清也渐渐冷静下来。
那个人分明什么都没做, 他却仿佛连头发丝都感觉到了那一股无形的压迫。
他们又能做什么?
之前给掌门的传信还没有回复, 但是他们破界的速度太快了。
此间界早已封闭了,那个人是什么时候进去的?
眼前迷雾散去, 是一片空荡荡的空地, 仿佛什么都没有, 又什么都没存在过。
走吧。覆寒溪还剑回鞘。
夏温清也按捺下心中那些明显不可能的想法,喃喃道:他们刚才的姿势很亲昵啊,是情人吗?
覆寒溪还回答,便见到天际蓦地降下一道危险至极的火光。
那是无形无色的火焰,二人感觉到本能的危险。
那无色火焰之中带着的威压,甚至比传说中的红莲业火还要恐怖!
走!
顷刻间,方才还是一片茂密丛林的滇西密林,在刹那间化作一片火海。
可那火也不过燃烧了一刻,便蓦地熄灭了。
随着火焰熄灭的,还有这一整座山头的生机。
只是几个呼吸之间,脚下的土地已经只剩下了一片焦黑。
二人的反应已经极快,但还是不可避免地被无色之火烧灼,面上一片狼狈也就罢了,周身灵力也像是霎时间被抽干,不能调动半点。
夏温清一张风度翩翩的脸被烧得黢黑,头顶的毛乱蓬蓬地炸开,他心有余悸道:好邪乎的火。
覆寒溪心中则更生出一种更深的后怕来。
他面色沉沉道:现在应该想想我们怎么回去。
夏温清也沉默了,丹田枯竭,吸纳进去的灵气也如同泥牛入海,全无半点痕迹。
他们此时身处在距离宗门千里之遥的滇西密林,难不成凭着一双腿走回去?
一则轶闻像是长了翅膀一般传遍了整个修真界。
故事是关于最近炙手可热的那一位的。
他,冷漠无情,却唯独对一人念念不忘、巧取豪夺。
她,娇羞可人,却落入他的陷阱,沦为他掌中的祭品,任由他日日夜夜,予取予求
她逃,他追,她插翅难飞。
跨越种族的旷世奇恋,感人肺腑的虐恋情深
此书一经发售,便火遍了各宗与城池。
书中故事写的是关于那一位不可说的存在。
作者自称是亲历者,亲眼见证了那一个娇软美人是如何倚在他的怀里撒娇,而那冰山魔王眼中却含着柔情
夏温清数着这些日子卖话本赚来的灵石,叹了一口气。
总算是够了。
买两匹灵马,赶紧回宗门吧。
覆寒溪的眼神有些一言难尽:想不到你还有这本事。
嗨,不值一提,都是为了生活。
夏温清苦笑着,自那一日从密林出来,他们身上都留下了被无形之火烧灼的痕迹。
痕迹无法祛除,无论多少灵力吸纳进体内都毫无痕迹。
因为无法调动灵力,除了随身佩戴的本命剑,就连乾坤戒都无法打开。
二人曾经也是门内的天之骄子,如今却沦落到写话本赚路费的地步。
他们还想着赶紧回宗门,把有关那一位的消息带给掌门。
但他们在这处偏远之地,不知道的却是
在中域广袤的大地上,有一日空中凭空出现了一座深黑色的殿宇。
那一座殿宇通体由看不清材质的黑色物质打造,远远地看着就仿佛压在众人的心头,给人以沉沉的压迫之感。
无数人的神识探查过去,却像是被无形的墙阻隔,无法靠近半点。
中域各宗门,因为这突然出现的黑色巨殿,灯火彻夜不熄,已经连夜经历了不知多少次议事,连常年驻颜有术的各掌门,脸上都生生愁出了皱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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