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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期限就是看谢灵玄什么时候把她玩够。她和玄哥哥的根本区别就是,她是个女人,还有一身姿色可以供人索取。
    温初弦眼前结了层霜,只觉得处处险阻。肩膀忽然一暖,一袭长袍盖在她身上,原是谢灵玄脱下了自己的。
    他柔声说,冷眼瞧着,娘子怎么一直发抖?可是冷了吧。
    温初弦了无生气,他朝她伸出手来,她的第一反应是后缩。
    谢灵玄将她从肮脏的地面上搀起来,揽在怀中抚慰半晌,歉仄而语,是我不好,不该带你来这种地方的,吓着你了。
    他垂头在她绵软的樱桃红唇上轻吻了下,一阵热流便顺着血液流遍她全身,方才冻结的心脏寒而复热。
    她对他是爱还是恨,仿佛也由不得她自己,都是由他来操纵的。
    每当她将他恨得无以复加时,只要他随随便便跟她来点肢体接触,她都会迅速沦陷,口干脚软,从极恨变成极爱。
    若不依从,心口就会很疼很疼,仿佛她只身一人被埋在沙漠里,只露出一个头,若想活着,便只能靠谢灵玄的施舍,给她喂水。
    温初弦第一次隐隐约约猜到了什么,忽然问,你到底对我做什么手脚了?
    不然她的情绪、她的身体不可能不受控制。
    这一句虽是质问,但更像幼鹿哀鸣,委委屈屈。谢灵玄满脸疑惑,娘子在谵语些什么啊?
    温初弦呼了几口气,渐渐平静下来。
    是她精神失常了。
    你一定要放了玄哥哥,要不我死也难安。
    她撂下这句话,瞧了眼自己发紫的手指,温热濡湿的泪簌簌而下。
    谢灵玄将她打横抱了回去,临别时低声跟裴让说,寻个由头,把他放了吧。
    裴让是谢灵玄的人,谢灵玄说一不二,无论给予什么命令,裴让只如走狗一般照做。
    裴让道,是。下官这就去安排。
    谢灵玄嗯了声。
    温初弦就闭着眼睛伏在她肩头,他这样吩咐裴让,仿佛是故意让她听见的。
    事实上,温初弦听了这句话也难以安心。谢灵玄险恶的手段太多了,她防不胜防。
    别了潮湿肮脏的牢狱,回到松软凉爽的马车中,温初弦吐了口浊气,才感觉自己由鬼又变成了人。
    可还在里头的人,不知要承受多大的痛苦。
    谢灵玄见她如此失态的模样,娘子是不是还对他旧情难忘啊?
    不是。
    温初弦下意识摇头,两颊却被他松松拢住。
    娘子之前说时日无多了,要死心塌地地跟我,竟是打诳语来诓我的么?
    温初弦心头一阵拧绞,从他的抚摸下逃开。她咬着唇,冷气阴阴说,我喜欢谁,与你无关。
    谢灵玄道,是吗。
    她近来情绪实有些阴晴不定。
    方才还千娇百媚地笑脸迎人,这会儿却又冷口冷面。
    谢灵玄平静得很,破例没追究,倒让温初弦感到一些后悔。
    她干巴巴张开唇,想说两句软话,谢灵玄却扬手对车夫道,走。
    瞧那样子,面色如常,也不像生气。
    温初弦疲累地垂下眼皮,也就没再多提。
    她靠在坚硬的马车上打盹儿,谢灵玄叹一口气,主动将她的肩头扳过来,让她靠着自己睡。
    接触到他的体温,温初弦又多愁善感起来,不禁腮边坠泪。谢灵玄为她揩了泪,一下下摩挲她清秀的肩膀,让她心宽。
    他眸底,一片流动的柔雾中,却隐藏着暗流汹涌。
    最终谢灵玄还是放了谢子诀,虽不知他出于何由如此悲天悯人,但温初弦是亲眼看见谢子诀从大理寺狱走出来的。
    少帝那边很好应付,谢灵玄可以找各种理由搪塞过去,例如人犯跑了,看守不利等等。少帝不深究,文武百官也跟着不深究。
    谢子诀侥幸留得性命,却不能再留在长安城。与张夕不同,谢灵玄没强制流放他,而是叫他离开长安自生自灭。
    谢子诀有满腔的幽怨无处发泄,怎么肯轻易离开这生他养他的地方,将他挚爱的父亲母亲、兄弟姐妹交予非人?
    这几日里,他一直蛰伏徘徊在城中不肯去。
    谢灵玄知道了,也坐视不理。
    谢灵玄对着白衣菩萨许下的愿是,得饶人处且饶人。
    他已抢了原本属于谢子诀的身份,就不该将原主再赶尽杀绝,否则菩萨是要怪罪的。
    事情就这么马马虎虎地搁置着,拖泥带水,总没个结果。
    温初弦深感这次的事办得委实不像谢灵玄的风格,他向来手段凌厉干净,怎么这次一反本性,任由谢子诀在长安晃悠?
    事出反常必有妖,如果温初弦当时肯深想想,定然会发现细节的诡异。可惜她当时被病痛所困,又一心想要谢子诀活着,怎会上赶着求谢灵玄了结此事,这些反常她便没在意。
    长公主这几日心态不佳,食不知味,情绪常常低落得不像话。谢灵玄并非她的亲生儿子,对她的关怀也就停留在表面上。在无需做戏的场合,谢灵玄对长公主甚至是爱答不理,温初弦则被捧成了谢府真正的女主人。
    长公主那日神神叨叨地自言自语说,我这是做错了吗,可是我也没办法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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