诞生于游戏,那就是NPC,有独立意识又怎么样呢?规则让你做什么,你就得做什么,哈哈,你以为你真的已经厉害到了能够反抗规则的程度吗?做什么梦呢,要知道,你的力量,原本就全部都是规则赋予的。
你的话太多了。孟馥悠神情阴森可怖,手中金光暴涨,盘丝围绕手臂疯转。
生气了呢。镜中银发赤瞳的猩红大主宰并没有丝毫惧色,反而因为她的反应而变得更兴奋,我说的,都是对的,你自己也是知道的,所以你生气了。
来吧,我来帮你回忆一下,曾经的你是多么不可一世。
盘丝倏然射出,将镜面砸出裂缝,然后怼着裂缝强势的往里钻,镜中人勾起唇角,深知她好斗的这一天性,周身金色的盘丝如飘带般笼罩着,最前端像是两只触手,守在镜面的裂痕处,蠢蠢欲动。
而外面的孟馥悠却忽然收手了。
呀,反应过来了呢。镜中人稍显遗憾,顿了半晌后,又说道:但是那有什么用呢,我也不怕告诉你,我就是你的自欺欺人,你的倔强,你藏在心中最阴暗处,永远不愿承认的那个东西。
你不是已经知道了吗,贺羡筠已经死了,被你在毫无意识的情况下杀了即便是这样,也还是不肯承认自己只不过就是个受控于规则的NPC呢,主宰大人,你真的很骄傲。
镜中人仍在尝试激怒她,但孟馥悠虽然脸色仍然不善,人却是已经冷静下来了。
你出不来,所以你想骗我进去。孟馥悠将双手闲恣的背在身后,微微俯身,凑近了这面剔透的大镜子。
裂缝并没有影响到成像,里面的猩红大主宰指尖轻动,忽然浮现出了一朵艳丽的曼珠沙华,她将花悬在指掌之间,递给外面的孟馥悠看,但你非进来不可,别忘了你来的目的是什么。
如果任务点在镜子里,在你身上,你一开始亮出来,说不定我就直接进去了。孟馥悠冷冷的睨着她,不甚在意地说:那你还一个劲的废什么话,费那么大力气激怒我。
哦,我懂了,你说你是我的倔强我的自欺欺人,你得先从我的情绪里获得力量,所以你在故意激怒我,因为只有我才能打破这禁锢。
我冷静下来了,你就什么也不是了。孟馥悠的视线落向她手中的那株曼珠沙,把我骗进去,你有把握打得过吗?还是说,镜子里是你的主场,对我有一些限制。
镜中人无所谓地拨弄着彼岸花的花蕊,用不着这么试探,没用的,来闯这生死道的所有人啊,哦不,应该说,只要是人,活这一世,心里怎么可能没有执念没有心结呢,平日里遗忘了掩埋了,以为就没事了,哈哈,过不去的坎呀,永远都过不去,不管什么时候挖出来,都还是血淋淋的。
只是我没想到的是,主宰大人,你也有这么重的心结呢,甚至是比人类还要更重,更偏执。
孟馥悠没有说话,克制着自己的情绪。
忽然,她觉得脚腕一紧,紧接着便是眼前天旋地转,黑色的触手蛰伏已久,缠住人后迅速的就往镜子里拖,速度极快,孟馥悠反手射出盘丝缠住奈何桥的边缘,和触手拖拽的力道僵持不下之时,那镜子竟然自己动了,一举向前,宛如一片水幕,将孟馥悠包裹了进去。
一时间,就像掉进了水里,五感都受到了限制,镜中的世界并没有刚才的那个人存在,那只是个镜像,仿佛只为麻痹诱导她中计,并非真实存在的。
眼前是一片莹莹的碧绿色,她能感觉到四肢都在被缠紧,越来越紧,那种迅速加强的包裹感很快变成了麻木,孟馥悠迅速召唤化形卡,硕大的九尾狐撑破了所有的束缚。
狐狸的九条尾巴仿若能遮云蔽月,在夜色下甩动着,带出缭乱的影子,九尾狐通体月白,唯独尾尖有黑色纹路。
它四肢矫健强韧,落地的一瞬间,孟馥悠甩了甩脑袋,看着周围这漫山遍野亮着萤光的花草,还有地面上那个正在与她对峙的男人,那人穿着深黑迷彩的作战服,利落的短发,身形劲韧高挑,面相俊逸且硬朗。
那个男人,是贺羡筠。
孟馥悠一瞬间就知道不妙,她根本没挣脱,这还是在术里。
九尾狐的四肢根本不受她的控制,孟馥悠觉得自己仿佛是个局外人,却在以第一视角观看着这场大逃杀。
眼前树影斑驳,贺羡筠似乎是从头到尾都没打算反抗,男人仅仅只是一味的逃窜着,硕大的狐尾甩过去,将满山的萤草砸碎,带起漫天烟尘,但孟馥悠的视线丝毫没有被模糊,她很清晰的看见了烟尘中男人狼狈的身影,然后她不受控制的解除化形,炮弹一般飞砸过去,猩红弯刀在一瞬间祭出,热量将空气一起灼烧,铿锵鸣音回荡在山谷间。
贺羡筠受不住她这恐怖且疯狂的力道,他的武器被砍成了两截,孟馥悠一掌擒住他的脖子,猩红之刃迎头劈下,没有丝毫犹豫。
她完全无法阻止眼前这一幕的发生,只能看着男人彻底湮灭在火光之中。
那段模糊缺失的记忆,就好像以这种方式拼接了起来。
真的就是这样的吗?
不会,贺羡筠的身手不止如此,刚才她被迫掐住他脖子的时候,并没有引动猩红之力,他为什么不用鬼火脱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