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忽而生了念头,若是他此刻用力折断她的脖颈,她的真心假意、喜欢讨厌,一切嘈杂之声都会消失,不复存在。
他也能重新过上清净日子。
怀中人对他的想法毫无所觉,只觉得他的手极凉,不由自主贴的更近。
她的灼热体温,好似烫伤了他的手。
让他一时想起,分明是她心中烧起了怒火,却将他烫伤的那一刻。
罢了,这世上不会再有另一个人的心,七情六欲、喜怒哀乐,不用他费尽心思去猜去想,就能被他看的明明白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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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嬷嬷一向稳重,此刻却心急如焚地在廊下走来走去,时不时地就探头看着院门外是否有温虞的身影。
姑娘风寒未愈,连厚重一点的皮裘都未曾穿戴,冒着风雪去为孙家人出头。
在这样的雪天里走动一遭,身体可怎么受得了。
她命人备好了热水和姜汤,还有厚裘,就等着她家姑娘回来。
终于,陈嬷嬷瞥见了一行人的身影,朝着夕照院而来。
她眼前一亮,赶紧抱着厚裘迎上去。
走近一看,才看清来人是沈遇,却不见她家姑娘,陈嬷嬷心中正疑惑呢,却敛了心神打算先行礼,却瞧见了那道被裹紧玄黑色大氅中的青色身影。
那可不就是她家姑娘,一张脸通红,双眼紧闭着,俨然是烧的不省人事了。
惊得陈嬷嬷连礼数都忘了,一声姑娘脱口而出。
沈遇轻瞥了她一眼,只道:我先送她回房,大夫随后就到。
陈嬷嬷忙不大跌的应声,赶紧先行一步去叫小丫头们端热水端姜汤来。
温虞这一烧,又是过了一日一夜才堪堪退了热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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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虞昏昏沉沉的醒过来,发现她竟是躺在床榻上,耳边隐约能听见陈嬷嬷和思柳的声音,她心下暗道遭了,她背着嬷嬷出了夕照院,看如今的情形,她怕是因为出了趟门,风寒加重,才会昏了过去,嬷嬷还不知道会如何训责她呢。
她脑子想不了太多昏睡前做了些什么,而今一心担忧嬷嬷怕是会生气的念叨她很多,甚至连内室的门都不许她出去了。
家里送来的腊八粥,留两碗在灶上温着,其余的你带着人分成三份,一份留着院里的人用,一份送去前院给鸣争他们分着尝尝,另一份送去给孙家四口。
陈嬷嬷同思柳一边说着话,一边朝床榻走来。
思柳不解,为何还要给孙家送?
陈嬷嬷叹口气,拧了热帕子给温虞擦手,一边侧身低声解释,今日腊八,是佛祖诞辰,熬的粥是佛粥,姑娘为救孙家四人花费心力,便是与他们结下善缘,姑娘如今病着,送份腊八粥给孙家,也算是请佛祖看在姑娘善心的份上,为姑娘冲冲病气。
思柳听明白了,应了声是,就下去吩咐分粥之事。
温虞闭着双眼装睡,她晚醒一会儿,嬷嬷就能晚些时候念叨她。
她能感受到陈嬷嬷在给她擦手,擦完双手,又给她擦脸,口中还念念有词,佛祖保佑,今个儿已是腊八,入了年关了,保佑我家姑娘早日痊愈,莫再生病。
听得是温虞鼻子一酸。
给她擦着额头的手一顿。
姑娘,还装睡呢?
陈嬷嬷好气又好笑,收了帕子,点点温虞的额头,打小照顾着,温虞睡没睡着,是不是装的,她打眼就知。
装不下去,硬着头皮睁开眼,温虞连忙讨饶,嬷嬷我知错了,我上午不该不同你讲一声,就跑出去。
她病着,陈嬷嬷原就没打算念叨她,只是听见她的话,还是不免叹气,姑娘都昏睡了一日一夜了。
什么?
温虞震惊,她想要起身坐着,陈嬷嬷忙给她往背后垫了几个枕头让她靠着。
陈嬷嬷端了热汤药来喂她服下,边说着:今个儿都已经是腊八,一大早,家里就叫人送了腊八粥来,还问起姑娘。
温虞头疼,那岂不是我娘也知道昨日的事儿了?她娘要是知道了,等她下回回去,还不知会如何说她呢?
嬷嬷跟前,她撒撒娇,嬷嬷也就消气依了她,她阿娘那可是
温虞都不敢想。
陈嬷嬷叹气,我哪里好说,姑娘是打抱不平,为了孙家,自个儿才风寒加重。
不过,还好姑爷回了府,专门递了腰牌去请的王太医来给你瞧病。
王太医的医术当真是高超,你今个儿都不怎么烧了。
温虞心里一动,她记起了昨日昏过去之前,她被沈遇给拉进了怀中,沈遇问她是不是真心为他着想,然后她回答了一句,再后来还发生了什么事儿,她便都记不清了。
所以,她昨个儿是晕倒在了沈阎王怀里?
她不愿意接受现实,却还是问出了口,嬷嬷,我昨日是如何回房的?
一提到这事儿,陈嬷嬷倒是露出了些许真切笑意,自然是姑爷将姑娘给抱回房的,姑娘也不想想,光凭陶桃和思柳两个小丫头,怎么能将你送回房,幸得姑爷在场
温虞犹如雷劈,被沈阎王抱着从外院走回夕照院,那岂不是满府的人都知道了,这回丢人可丢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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