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皇后斗了这么久,她很清楚,哪怕今日一事的确是皇后做的,也很难查出关于皇后的证据。
她不动声色地将皇上支开两个月,这段时间,依她的手段,足够做很多事了。
果不其然,等刘安回来时,没有带回什么好消息。
和小泽子同寝的奴才,挨了几棍子后,哭着说什么都不知道,只记得睡得正香时,隔壁床有了动静,但他以为小泽子是夜起,根本没有在意。
线索真的断在了小泽子这里。
陆煜脸色阴沉得可怕。
忽然,殿外传来一阵脚步声,众人转头看过去,就见一个奴才匆忙跑进来,淑妃认识他,御前的小太监,小太监手中拿着东西,低声对刘安说:
师父,这是从小泽子床底搜出来的。
小文子认了刘安作干爹,但在外人面前,他一贯叫刘安为师父,可以说,刘安最信任的人就是他,所以,适才刘安就派他去搜查了中省殿。
小文子将包裹呈上去,众人都惊呼了一声,周美人皱眉,嘲讽道:
好一个奴才,竟比我还富贵。
包裹被解开,金簪玉镯劈里啪啦地落了一地,周美人的话是夸张,但也说明了,一个奴才根本不可能拥有这些东西。
程公公气得脸色铁青,在他的管辖下出现问题,一个看管不利的罪名,他如何也逃不掉。
淑妃心中些许惊诧,她站直了身子,紧盯着那些金簪玉佩,脆声道:
一个打理桃林的奴才,可攒不下这么多银钱,小泽子已死,死无对证,若想查出真凶,也许我们该从这堆金簪下手。
除了遍地宫人都有的单调银簪,这宫中的每一件物件都是有记录的。
在金簪落地时,皇后似有一顿,她抬眸觑了地上的金簪一眼,不等旁人看清她眸中神色,她就轻飘飘地移开视线,伸手搭在小腹上,拢眉似有些不适。
宫人将这些金簪带下去检查,结果很快出来,刘安支支吾吾地说:
回皇上,这些首饰的来处都是坤、坤宁宫
说完,刘安就死死地垂下头。
一阵哗然后,殿内死一般的寂静,皇后脸上神色也很意外,她坐直了身子,皱眉看向那堆首饰,摇头否认:
不可能!
陆煜漆黑的眸子深不见底,冰冷地看着皇后:证据摆在眼前,皇后还要怎么辩解?!
皇后惊诧抬头,好半晌,她才找回丢失的声音:
只一堆金簪,皇上就认定了是臣妾所为?
陆煜不说话,这个时候沉默就相当于默认,皇后被暮秋扶着站起身,似被皇上伤了心,闭了闭眼眸,但她仍昂着头看向皇上:
臣妾不会承认没有做过的事,小泽子也并非臣妾指使。
陆煜薄凉地问:
皇后的意思是,有人从坤宁宫偷取了这些物件,藏在了小泽子的床底诬陷你?
皇后抿唇不语,但她神情无一不在说的确如此。
陆煜都要被气笑了:
你是六宫之主!你现在和朕说,有人从你宫中盗取大量首饰,而你毫不知情?!
皇后,你说可不可笑?!
皇后皱了皱眉:如果真的是臣妾所做,臣妾为何要给他坤宁宫的首饰,这不是摆明了告诉众人,小泽子是臣妾指使?
她顿了顿,才垂眸添道:
臣妾还没有那么蠢。
皇后说得并不是没有道理,就在妃嫔有些迟疑时,淑妃打断了她的话:
皇后此言差矣,皇后的确聪明,但这做奴才的也不蠢,替人做出这等杀头的事,若手里不捏着些把柄,岂能安心?
皇后回头,和淑妃的视线在空中对上,皇后眯了眯眼眸,冷声道:
本宫不会做出这种事。
淑妃轻呵了一声,无端地嘲讽:谁知道呢。
皇后拒不认罪,但证据摆在眼前,皇后不想认也得认,暮秋盯着那堆首饰,眼神稍闪,她忽然上前跪下:
皇上,这件事绝非娘娘所为,这些首饰根本不在娘娘的私库,早在很久前,就被娘娘赏给了容宝林。
话落,就有人拧起眉,淑妃道:
好笑,你以为将所有罪责推到一个死人身上,就可以死无对证了?
周美人默默添了句:而且,这些话皇后娘娘先前为何不说?
怎么看,都像是暮秋情急下想出的狡辩之词。
皇后看了眼暮秋,未出声,暮秋磕头道:
皇上和淑妃若是不信,可派人前往挽夕殿搜查,这对并蒂手镯乃是一对,皆被娘娘送给了容宝林。
陆煜沉眸和皇后对视,须臾,他才几不可察地颔首。
淑妃一颗心顿时沉下谷底,她别过了头。
很快,去搜查的宫人回来,同样带回来了在挽夕殿的那一只并蒂手镯,证明暮秋的话所言非虚。
林贵嫔得了淑妃的眼神暗示,嘀咕了一句:
也有可能当时娘娘只赏了容宝林单个手镯呢。
这个时候,一点风吹草动都被暮秋记在心上,她倏然回头看向林贵嫔:奴才不知林贵嫔平时如何打赏旁人,但对于娘娘来说,从未有一套首饰只给一半的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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