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宝林刚被拖下,太医那边也有了进展,太医让宫人将殿内的香炉打开,捻了一手的灰尘,放在鼻尖细闻,顿时,太医拧紧了眉头。
陆煜眯了眯眼眸:这熏香有问题?
太医用帕子将手擦干净,跪地解释:
回皇上,这熏香本只是安神作用,可是其中有一味药引红信子和娘娘最近所服的药相克,娘娘本就摔伤了腿,这般长久下来,娘娘的腿伤不仅不会痊愈,甚至有性命之忧!
太医的话刚落下,含禧宫的宫人就扑上去撕打余才人:
你这毒妇,我家娘娘真心待你,你居然要我家娘娘性命,你怎么这么歹毒心肠啊!
一时间,殿内场景混乱,余才人猝不及防下被撕打了好几下,发髻都凌乱下来,陆煜看见这副乱糟糟的场景,顿时怒不可遏:
放肆!
皇后忙让人将二人拉开,沉下脸问那宫人:
你刚刚的话是何意?
那宫人跪伏在地上,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求皇上和皇后替我家娘娘作主啊!前几日,余才人来看望小皇子,娘娘心善,念及余才人是小皇子生母,从不阻拦余才人,那日小皇子哭闹不止,余才人一来,小皇子就安静下来。
娘娘惊奇,以为是血脉相连才会如此,然后才知道原来是余才人身上带了一种香包,也可作熏香所用,娘娘为了小皇子可以睡得踏实些,才向余才人要了这熏香,谁知道,余才人从一开始就是包藏祸心啊!
余才人脸上慌乱,她唾道:
休得胡说!
皇上!熏香是叶修容朝嫔妾索要,嫔妾才会给叶修容的,这怎么能怪到嫔妾身上?!
宫人恨毒了她:要不是看小皇子睡得踏实,娘娘怎么会忽然换了熏香,你敢说,你并非有备而来?!
余才人简直要被这宫人气死:
我来看望小皇子,我哪里知道你家娘娘会向我要熏香,再说了,那熏香,本就是中省殿送去荣粹殿,便是有问题,也和我无关!
这番辩解极为无力,只看陆煜的脸色就知晓了。
太医补充了一句:这段时间,只有中省殿、翊安宫和长春轩从太医院取出过红信子。
太医所说的人中,只有翊安宫的人在场,当即有人视线朝淑妃看去,淑妃眉眼都未抬,直接掩唇懒洋洋地道:
臣妾可不知这些琐事,都是太医院给臣妾开了药方,直接将药送到翊安宫中的。
她一直在调养身子,这在后宫并不是个秘密。
淑妃都有了解释,陆煜派人也去了一趟中省殿和长春轩,中省殿跟着回来的人是程公公,而长春轩的则是赵嬷嬷。
赵嬷嬷一现身,殿内知晓她身份的人都变了脸色。
赵嬷嬷不卑不亢地行礼,陆煜让刘安亲自扶她起来:嬷嬷怎么亲自来了?
赵嬷嬷苦笑了一声,恭敬道:
红信子是奴婢取来给贵嫔做药膳所用,如今害贵嫔牵扯到此事中,奴婢只好跑一趟,向皇上亲自解释。
别说陆煜本来就没有怀疑顾晗,便是有,有了赵嬷嬷的这番说辞在,也打消了陆煜的怀疑。
程公公的解释更是理所当然:
红信子本就有安神作用,对人体无害,否则,奴才断不敢将这熏香派进各宫,奴才也不知这熏香会和修容娘娘的药所相克,请皇上明鉴。
熏香本无害,害人的是选用熏香的人。
陆煜冰冷的视线就落在了余才人身上:
你还有什么好说的?!
余才人百口莫辩:嫔妾冤枉!
陆煜不耐再看她:
执迷不悟!
自你有孕后,行事就越发不着调,朕念你孕有皇嗣有功,一直待你百般容忍,可你死不悔改,如今居然胆大妄为地对叶修容出手,今日若轻饶了你,来日你还想要作甚?!
余才人被他一句句话说得脑子充血,皇上分明待她不公,竟还说待她百般容忍?!
在皇上眼中,难道她就一直做错了吗?!
余才人身子一晃,栽在了地上,她眼中含泪地抬头:
嫔妾说了,并不是嫔妾,嫔妾怎么会知道熏香和叶修容的药相克!
她仍是拒不承认。
陆煜对她失望至极,不愿再看她一眼,只薄凉地说了句:
你至今仍不知自己哪里错了,真是无可救药。
此等行为,朕必不可能饶你,即日起,废黜才人位,贬为庶人,幽禁于荣粹殿,无召不得踏出宫门一步!
他终究看在了小皇子的份上,没将她贬入冷宫。
但余才人根本接受不了这个结果,她分明什么都没有做,她凭什么接受这个惩罚?
她几乎是目眦欲裂地喊:
不要!
嫔妾是小皇子的生母,皇上,您不可以这么对嫔妾!
陆煜的脸色彻底冷了下来。
皇后也不由得在心里骂了句蠢货,饶是当初的德妃,都不曾这么大咧咧地将皇长子当作挡箭牌过。
果然,陆煜看向余才人的眼神不带一丝温情,语气更是冰冷至极:
叶修容才是小皇子玉蝶上的生母,再敢胡言乱语,朕让人拔了你的舌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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