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琬琰稍稍用力,便将他的胳膊从被子下拽出来,她握住他的手,不让他缩回去,接着示意何筎风诊脉。
何筎风看着这姐弟俩都很幼稚的举动,不由摇头笑笑。
李承仁似乎因为拿到了糖,在被李琬琰捉住后,尝试几次挣脱不开,便也乖乖的放弃了。
何筎风诊了脉,发现自李承仁醒后,他的方子见效快了些,打算更换几位草药,增加药效方法。
李琬琰在车内睡了大半白日,如今倒还清醒,见天色晚了,便催促妇人和何筎风早点回去休息,打算自己陪着李承仁过夜。
妇人和何筎风一同离开,出了房门,外楼梯处走去。
两人一前一后下了楼梯,何筎风的房间挨着裴铎,在西侧,妇人在东侧。
临到楼梯口,妇人看着何筎风的背影,欲言又止。
何筎风下楼后,对妇人客气一礼:在下先行一步。
妇人闻言,停在嘴边的话咽了回去,她眼看着何筎风转身,背影一步步走远。
何筎风走了没两步,便听见身后妇人开口叫他:何御医,您等等。
妇人追上前来,站在何筎风身前,双耳憋得通红,她面上有焦急之色,嘴上却半个字说不出来。
何筎风看着妇人这有点反常的举动,心里有些疑惑,他看着妇人问道:可是有什么事吗?
妇人闻言,更局促起来,她两手紧紧攥在一起:我我想想请您能帮我看一看吗?
夫人是有哪里不舒服吗?何筎风闻言明白过来:您随我到房中看一看。
妇人闻言,感恩的点点头,这些日子相处下来,她便看出这些人绝非普通的京城富贵人家,裴铎之前是禁军统领,何筎风是宫里御医,那个不常说话的老者也精通医术,听下面侍卫唤他什么院首,如此一看,李琬琰和李承仁的身份定然十分尊贵,或许京城里的大户人家,伯爵侯爵家的公子小姐也未可知。
妇人心知自己身份,这些时日下来,虽然极其舍不得李承仁,但在心里已经不敢高攀,再将他当成自己的孩子。
妇人跟着何筎风走到房中,何筎风先请妇人落座,又亲自替她倒了杯茶水。
夫人是哪里不舒服?何筎风一边从药箱中拿出脉枕,一边问道。
妇人闻言,低了低头,模样上有几分难以启齿:我成婚多年至今还未有子嗣,我心知您医术了得,想请您看看,若真是这辈子无缘,我也认了。
何筎风听了这话,又一想这对夫妻的年岁,确实不寻常,他将脉枕放在桌子上,妇人将手腕搭上去。
何筎风替妇人诊脉许久,妇人的心也随着时间提到了嗓子眼。
半晌何筎风沉吟着收回手,思付片刻,对妇人道:夫人身子康健,并没有什么不妥。
可是妇人意外道:可是她说着说着,神情慢慢暗淡下去:许是我当真没有子嗣缘。
不瞒您说,我之前也瞧了好些大夫,乱七八糟的东西也吃了很多,他们都说不出来是什么毛病,久了也放弃了。
妇人忍着泪意,起身告辞。
何筎风也起身,一路将妇人送到门外,见她落寞的背影走远,一转身见裴铎打开房门走出来。
裴铎揉了揉脑袋:下午着了霍刀的道,也不知他哪来的酒,后劲这么大,殿下呢?可回来了?
小姐去看公子,我这有副解酒汤,可要试试?何筎风回道。
多谢。裴铎抬头看着长廊远处的身影:那是?
何筎风听了,正巧开口问道:你的那位兄长身子如何?
裴铎闻言先是愣了一愣,随后反应过来:很能干,上山砍柴下水抓鱼,地里的农活都是兄长一个人做,还烧得一手好饭菜。你问这些做什么?
没什么。何筎风说完,转身回房:我去给你煮碗醒酒汤。
第89章
裴铎喝了醒酒汤, 往楼上走去看李琬琰。
敲门声响起,正在铺被子的明琴起身去开门,看见是裴铎微微意外:你酒醒了?
裴铎点了点, 视线不由向内看:殿下呢?
殿下正哄陛下睡觉呢, 来, 进来。明琴侧身让路。
李琬琰听见响动, 看着入睡的李承仁,替他掖好被角, 看了看他手中紧攥着的小老虎,起身向外走。
裴铎看到李琬琰,立即低身请罪:属下醉酒失职, 还望殿下恕罪。
李琬琰看着低身揖礼的裴铎, 连忙抬手将他扶起:不要说这见外的话,你劳累多日, 且禁军我是知道的, 旧人见到你, 难免要一叙,何况我早不是殿下,你愿意留下来帮我,我和阿仁都要感谢你才对。
殿下此言, 属下惭愧。裴铎闻言不由低头。
唤我名字吧, 李琬琰见了不由无奈的耸了耸肩:或是和何筎风一样, 唤小姐也好。
裴铎一时转不过来, 总觉得别扭:我我来还有一事, 何筎风说公子的病好多了, 至多再养半个月便能停了汤药, 我是想问殿想问小姐, 后面可有什么打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