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琬琰这些年,是一点一点感受自己身体的虚弱,也是越来越清楚的发现每次犯病的加重。
从前她肩上有担子,不敢让自己有丝毫闪失,在权利旋涡里挣扎十年,如今也算得了解脱,她唯剩弟弟这一块心病,若他能平安过完这一生,她便再无旁得牵挂。
似乎也有,她心里还牵着阿愈,但是他未来位及九五,权倾天下,似乎也无需她牵挂什么。
对面药铺的大夫见李琬琰起死回生很是惊奇,又正巧两家临得近,他时常带着自己珍藏的茶来聊天,其实是想着法子摸一摸李琬琰的脉象,想知道她是怎么治好的。
大夫来过两次,李琬琰就明白了他心里所想,也理解他作为医者的好奇,便全了他的想法,让他诊了脉。
大夫诊过脉后,更是惊奇,并与李琬琰说,她调理的很好,给她看病的大夫定是高手。
礼尚往来,明琴有时做了点心也会送到药铺去,大夫吃了点心,带着几包润肺梨汤来,说是他祖传的方子,教明琴如何加水,如何掌控火候。
日子过得快,转眼一个月过去,萧愈没有再来,李琬琰也迟迟没得到裴铎丝毫的消息。
她与明琴说,明琴只唯唯诺诺的安慰她,派何筎风去外面打听,也一无所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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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征行宫的幽州军今日得胜归京,霍刀卸下兵器后匆匆入宫请罪。
早在七日前,行宫的消息便悉数传回京中。
裴铎不负众望果然劝降成功,陈一桥为了保命抛弃了因利益勾连想与的明王,领着三千禁军投降。
霍刀一直记着萧愈的命令,要生擒李玄明,自然也是以劝降为主,想先诱骗他出来。
不想李玄明眼见大势去,自己不肯降,挟持着小皇帝在宫殿里纵起火来,扬言要天子为他陪葬。
霍刀眼见火起,连忙组织队伍进火里抢人,但李玄明明显早有准备,似乎在殿内殿外浇了柴油,火势巨大,外面的人根本进不去,霍刀又急忙组织人取水灭火。
匆忙间,一个没留神,发现裴铎只身冲进火海里,霍刀心里大惊,冲上前,却因隔着火海,根本瞧不见里面的情景。
忙了几个时辰,大火还被彻底扑灭,但众人心里都清楚,火海里面的人,肯定活不成了。
大火将宫殿烧得一片灰烬,霍刀派人搜寻,一具尸骨都没找到,有经验的士兵说,这样大的火,人早烧成灰了。
霍刀进宫请罪,更详细的交代了当日行宫的大火,他说完,屈膝跪地:还请王爷责罚。
吴少陵坐在一旁,看了看跪地请罪的霍刀,又看了看上首的萧愈,自几日前消息从行宫传回来,他便再没见过萧愈面露一次笑脸。
此事是那李玄明自寻死路,原本还能多活几日,他非要放火自焚,始料未及之事,怪不得霍刀。吴少陵从旁插话。
霍刀抬头看了吴少陵一眼,示意他不必求情,一副做错事就要受罚的表情。
吴少陵一见霍刀这呆脑瓜便来气。
萧愈听完霍刀的禀报,思绪停留在没有尸骨四字上,李玄明驻守行宫多日,未必就不会给自己找条退路。
像是抓了最后一根稻草,萧愈派霍刀带一队人马重返行宫,带上有经验的仵作,就算真的烧成了灰,也会留下灰烬。还有行宫周围,一切出口的位置,再找寻一遍。
吴少陵耳听着萧愈的安排,只觉得他是丧心病狂。
那么大的火,屋梁都烧榻了,他们几个凡胎□□,还能活着不成?吴少陵有意阻拦霍刀再去,完全是白费功夫:李玄明该死,小皇帝若活着也是大患,要我看,这里面唯一死的怨些的就是那裴铎,毕竟是给咱们幽州军立了功的,你要想补偿什么,就看看他家里还剩什么人,给些银两算了。
吴少陵话落见萧愈沉着脸不说话,无奈扯了扯嘴角:这么大的事,就算你有心瞒着那位,也是瞒过初一,瞒不过十五,反正不是我们下的手,她顶多伤心一阵,也恨不到你头上。
萧愈视线落向吴少陵,他目光沉冷的厉害,明显是怒了。
吴少陵见了,瞬间闭嘴,他瞧了瞧还在地上跪着的霍刀,努了努嘴,转移话题:王爷,人家还跪着呢。
萧愈让霍刀起身,命他修整一日重返行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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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琬琰又苦等了两日,仍旧没得到裴铎的丝毫消息,何筎风这两日也是奇怪,不知在忙什么,每日诊了脉就走,李琬琰想托他打听事情,他只含糊应承。
李琬琰便想自己到街上打听,被明琴拦住,说外面情势动荡,若让幽州军里的人瞧见,必然生出波澜,万一这时候裴铎带着陛下回来,岂不添乱。
李琬琰也知道自己这张脸不便示于人前,只好让明琴再出去打听打听,明琴应了,说去街上买菜时问问。
明琴走后不久,对面药铺里的小药童跑过来,说掌柜亲自炖了梨汤,请李琬琰过去尝尝。
李琬琰心里一直惦记着裴铎和弟弟,近来实在没胃口,便笑着拒绝,又包了蜜饯给小药童,让他告诉掌柜,谢谢他的好意。
小药童高高兴兴的领着蜜饯跑了,不一会又跑了回来,垂着小脸说,掌柜特意炖了好些,要她和明琴姑娘一定前去尝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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