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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何筎风闻言一愣:那那今晚谁来照顾殿下?
    自然是本王。萧愈话落,不愿再和何筎风墨迹,抬手直接将药碗夺过,他将李琬琰从床榻抱起,让她靠在他怀中,他舀了一勺药,先送到唇边吹了吹,随后才慢慢喂给她。
    即便他手法小心,可还是生疏,有药汁洒出来,沿着她的唇角,流到她白嫩的下巴上。
    何筎风站在一旁,见此下意识从袖中掏出手帕,正要上前,脚步却突然顿住。
    萧愈抬手,指腹十分自然的抚过李琬琰的唇角将药汁擦干净。
    他抬眸看向立在原地的何筎风,目光扫过他手中的帕子,语气多了些不耐:你可以退下了。
    何筎风闻言面色微僵,他攥着帕子的手缓缓落下,接着转身,一步步向外走,他走了几步,忍不住回头,看到内殿里,萧愈十分亲昵的抱着李琬琰。
    何筎风十指握紧,他收回目光,再不停留,埋头快步出了寝殿。
    萧愈当晚留宿在未央宫,他躺在床榻外侧,侧身将李琬琰搂在怀里,他仔细听她的呼吸声,在饮药后慢慢变得平缓。
    萧愈一整夜都在做梦。
    他梦到当年在皇宫中第一次见到李琬琰的时候,是在柏茗堂,在他母亲的病榻前。
    他去御医院领药材,在这拜高踩低的皇城里,他只住了几日,便受尽了白眼,他不敢想母亲这些年独自生活在这里,受了多少委屈。
    他好不容易领到了药材,走僻静无人的小路回到柏茗堂,却发现平日冷落的门庭,突然乌泱泱站满了宫人。
    他想起独自躺在病榻上的母亲,急忙冲进去,推开房门,便见一个小姑娘坐在床榻前,手中拿着什么东西要喂给他母亲。
    他看到此幕,脑袋嗡的一声,飞快冲上前,一把将小姑娘手中的东西打落,将她从床榻上推开。
    圆滚的东西在地上转了几圈,最后停在地上,他定睛一瞧,才发现是一块糕饼。
    女孩已经摔在地上,仰头怔怔望着他,眼睛全是委屈和困惑。
    他听到母亲在一旁训斥他:阿愈,不可无礼。
    萧愈从梦中惊醒,天已大亮,他低头往怀中一瞧,发觉李琬琰已经醒了,正睁着眼,定定的瞧他。
    四目相对,萧愈看着李琬琰的双眸,一时间与梦境中那个小姑娘的眼睛重合,他下意识抬手,轻抚上她的脑袋。
    琰琰。他呢喃开口。
    李琬琰闻言霎时愣住,她有些恍惚的望着萧愈,这是重逢已来,她第一次听他这般唤她。
    萧愈似乎在李琬琰意外的神情中回神,他像是逃避般瞬间收回目光,他从床榻上坐起身,背对向她。
    李琬琰看着萧愈的反应,也缓缓坐起身,如瀑的墨发铺满美背,有几缕落在指尖,她望着他沉默的背影,见他突然站起身,开始一件一件穿外裳。
    萧愈背对着李琬琰将衣服穿好,才半转身回头望了她一眼:这几日你好好休息,灵源寺的事本王会查清楚。
    他话落,不等她回应,转身向外快步离开。
    李琬琰看着萧愈这反常的态度有些疑惑,明琴很快从外面跑进来,看着坐在被褥间的李琬琰,低身一礼:殿下,可有哪里不舒服吗?要不要叫何院首来?
    昨晚我晕倒后,可出了什么事?
    明琴摇头:摄政王将殿下送回来,召了何院首,后来遣了奴婢,说要亲自照顾您。
    李琬琰想着萧愈反常的态度,指尖下意识蜷起,她有些紧张的问道:他可问了本宫的病?
    摄政王是问了,但殿下放心,奴婢和何院首都没有说漏嘴。
    李琬琰闻言,松了口气,她起身下榻,对明琴道:陪本宫去看看陛下。
    ***
    萧愈从未央宫离开,直奔宫外,霍刀在宫门处牵马相迎,见到萧愈后连忙禀报:王爷,大理寺的鱼儿上钩了。
    萧愈和霍刀策马直奔大理寺。
    昨晚有人上钩后,霍刀立即派了八百幽州军,从里面将大理寺围住,以防消息泄露。
    上钩的鱼儿,霍刀倒是面熟,他想了想,正是那日替他倒茶的小吏。
    没有人知道唐德在受刑的第一日便招了,供出了在背后操控的丞相。
    其实在灵源寺事发不久,萧愈便已能确定这件事绝对与丞相脱不了干系,但苦于丞相老贼狡猾,没有实质的证据。
    偏他还是一国丞相,百官之首,没有证据,轻易动不得。
    萧愈便设了个局,先大张旗鼓的抓了唐德,放出十日斩首的消息,本以为丞相会在唐德被捕后立即心虚动手,不想这老狐狸反而进宫去见了长公主,虚情假意的替唐德求情,撇清自己的干系,顺便挑拨一下他与李琬琰。
    眼见丞相不上钩,萧愈便命人安排了一场行刺,一来推翻十日斩首之期,二来也把掩藏在贪墨背后的事情挑出来。
    顺理成章审问唐德,并且让大理寺官员从旁听审,借他们的嘴将事情宣扬出去。
    丞相得到消息,必然心虚。
    后面再让霍刀故意放出消息,说唐德还没有松口,让丞相觉得还有掩盖罪行的机会,引诱他出手,只要他一动手,必然就会留下把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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