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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萧夫人死后,谢家仍是不免要送儿女入京,当年谢家原本选了年龄最大的长子前去,可后来临到进宫之期,萧愈突然留下一封书信,随着京中使者提前上了路。
    他在信中说,兄长的婚期原在最近,那婚约是年幼时就定下的,他心知兄长期待数年,不忍他为此错过良缘,他虽是家中最小,也没有让姐姐一介女流身涉险境的道理,便自作主张,望家中人勿追勿念。
    当年谢家大郎看到信后,立即策马去追,昼夜不歇,追出百里,终于追上萧愈,可后来不知为什么,兄弟两人还是没有换回来,萧愈替兄长去京城做了人质。
    德叔思及过往,眼眶微湿,眼见萧愈走近,连忙低下头,枯瘦的手揉了揉眼睛。
    萧愈看在眼里,不由问:怎么了?
    风沙进眼了。德叔憨厚笑笑,随后连忙扶着萧愈的手臂向外走:都在等王爷了,老奴今早命厨房做了王爷最爱吃的西河鱼,时间久了怕不好吃了。
    花厅里早早等候着二男一女。
    军师白天淳,如今已过天命之年,鬓边虽有白发,但双目尚炯炯有神,一看便知精神矍铄,一身灰青色的衣袍,布料虽寻常,穿在他身上,却有一种仙风道骨的气质。
    他身后站在一个年轻男子,与萧愈年岁相近,但眉目间的神情看起来更稚嫩几分,生得一张白白净净的娃娃脸,身上穿得是一匹价格不菲的缎金料子,他看后藏着一个姑娘,瞧身量已出落的亭亭玉立,只举动未免还像个小孩子,躲在自家兄长背后,露出一只乌溜溜的眼睛,红着脸悄悄打量着萧愈。
    贺兰辰将妹妹贺兰月从背后拉出来,拱手对萧愈见礼:让王爷见笑了,月儿,还不见过王爷。
    贺兰月被兄长无情的拉出来,小脸烫红的厉害,她朝萧愈害羞笑笑,接着低身行礼:愈哥哥。随后又慢慢躲回贺兰辰身后。
    白天淳见了,从旁捋着胡子笑道:月姑娘刚刚不是最盼着王爷回来吗,如今怎么反倒害羞起来。
    贺兰月被白天淳拆穿后,害羞的更厉害,红脸嘟着嘴不肯说话。
    白天淳话落,转眼观察一旁萧愈,见他眉眼之间毫无波动,甚至有几分冷清,心下了然,抿了抿嘴,轻咳一声,岔开话题:王爷来京之后,一切可都还顺利吗?
    萧愈闻言点了点头,随后在席间落座,众人跟着都坐下,德叔坐在最末尾端,指点着下人们如何布菜,特意盯着那盘西河鱼,要摆到离萧愈最近处。
    贺兰月见了,在旁捂嘴笑:德叔还是这么偏心愈哥哥。
    德叔听了也不反驳,笑呵呵让下人端了菊花糕给贺兰月:老奴也记着月姑娘呐。
    贺兰月眼睛一亮,她咬了一口菊花糕,笑嘻嘻朝德叔眨眼,接着她转头看向主位的萧愈:愈哥哥,明日生辰还是我们大家一起过吗?
    萧愈顺着贺兰月的问,脑海中忽然浮现出一个人影,才被冷水压下去的烦躁再次涌上。
    他的情绪都藏在眼下,看向贺兰月:明晚王府有大宴,要宴请朝臣和长公主。
    第20章
    萧愈走后,李琬琰浑身无力,她疲乏的厉害,索性放纵困意席卷而上,直接睡在了柏茗堂。
    再醒时已是日暮西垂之际,明琴一直候在门外陪她,回到未央宫,李琬琰发觉之前守在外面的侍卫全部撤了。
    宽衣沐浴后,李琬琰觉得身子清爽了,这番似乎没有前一次那么强的后遗症。她便一边吃酥酪,一边坐在书案前批折子。
    暖黄的烛光映在美人容颜上,照亮的肌肤犹似一块无暇白玉,缱绻的睫微湿的发,被甜水润色的唇瓣娇艳欲滴,举手投足透出几分慵懒,
    李琬琰看着看着折子,忽而想起什么,唤来明琴:将库房的册子拿来。
    明日是萧愈的生辰,听他先前的意思,是要在王府设宴,宴请群臣。
    李琬琰拿着册子挑出两份厚礼来,一份以陛下的名义,一份以她的名义。
    明日你和御前的吴总管,代本宫和陛下将贺礼送去摄政王府上。
    明琴站在旁边听了,犹豫问:殿下您不去吗?
    不去了。李琬琰将册子合上,丢到一旁,继续看折子,今天膳房酥酪做得格外好吃,她吃光一碗,又让明琴再取一碗来。
    明琴听了,先上前收起被李琬琰丢至书案一角的库房册子,又端起空碗,俯了俯身:是。
    许是下午睡足了,李琬琰精神状态格外好,一连将这些日子积压的折子全看完了,过了子时,才觉困倦,睡前饮了碗安神药助眠,一觉睡到晌午才醒。
    李琬琰起床后,看到明琴已经将她昨晚列出的礼单全部装箱,她想起昨天伤得不轻的何筎风,她能理解萧愈把她悄悄送去北境的人抓回来,却不明白他为何要和何筎风一个御医过不去。
    本宫有几瓶消肿化瘀的良药,你出宫的时候顺便送去何府,替本宫看看何筎风。
    明琴应下,去宫中小库房取药,不久神色匆匆的跑回来。
    李琬琰正坐在妆台前梳头发,见明琴的神情,疑问道:出什么事了?
    明琴听了先是摇头:回殿下,是霍刀,在宫外求见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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