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瞬间往一些羞人方向想去,把药膏一放,赶紧跑了出去。
等崔茵收拾好,换了件衣裳出来,见桌子上有瓶药膏,拿起来将它放到一旁,重新把春草叫了回来。
她迫不及待想知道阿珩的消息。
提起这个,春草面露喜色,跟崔茵汇报今日听到的消息,奴婢戴着幕离,装作去问抓一副治心疾的药,那掌柜便与我说了几句,摄政王府近来从荆南请回来一位归隐山林多年的神医圣手,给小世子治病。
崔茵闻言眼睛亮了起来,真的吗?那阿珩的病有救了?
她先前要李承璟发誓,无论如何也要给阿珩寻医问药,是因为怕崔家觉得阿珩阻碍了崔莹所生的孩子的前程,怕崔家对阿珩不利。
稚子无辜,李承璟若还有一点良知,就不会任由自己的骨肉被人欺凌。
阿珩体弱多病,又没了生母在身旁,崔茵想,其实崔家何须忌惮他呢。
李承璟狼子野心,发妻亦可抛,世子的位置换人又算什么,崔茵也不希望自己的孩子成为和李承璟一样薄情寡义之人,无论是世子还是太子,她都不想阿珩去争,能平安活着比什么都重要。
春草点了点头,那药房掌柜知道了有那么一位神医,上门去请过,想请来给自己的药房添光,说出去也有排面,只是那神医没答应,只给小世子一个人看病。
不过,她叹气,奴婢听说,还缺一味药引,那神医也束手无策,只能等药引寻到了才能治好。
崔茵心一揪,什么药引?
春草说不知道,药方贵重,哪能让外人知晓,奴婢打听不到。
崔茵喃喃道,李承璟连皇位都视若囊中物,什么药引会寻不到呢?
她惨然笑了笑,似在安慰自己,以他的权势和手段,找到药引给阿珩治病,是迟早的事,对吧?
这消息对她而言,不算太坏,至少有了盼头,只是心里愧疚得很,阿珩还那么小,都不记得自己这个阿娘,她便不在他身边。
触到春草刚买回来的药膏,药瓶微凉,她又陷入了纠结和惶然。
萧绪桓对她好是真的,不在乎她的过去,不在乎她的身份,可这份感情像是她骗来的,始终心存愧疚。
可李承璟不是旁人啊,是他的政敌,一朝事情败露,自己的存在被李承璟知晓,便是把萧绪桓推到了风口浪尖。
可她太贪心了,还未曾告诉他真相,就在期盼着他不会一怒之下与自己断绝,甚至贪心的期盼,能带自己去看一眼阿珩。
崔茵不知道朝堂上最近发生了何事,先前听萧绪桓说过几句,北地胡人那里虎视眈眈,徐州和寿春重修城防,再后来的因为杂事烦扰,她便不知道后续如何了,只是有些担心,他会不会又要出征了。
她依旧住在听竹堂,但是府上的下人们不知道是被谁交代过,全都改口唤她为夫人。
从那天萧绪桓来过听竹堂之后,许多日不曾回府了,娄复回来了一趟,说是大司马军务繁忙,无暇回建康,这几日都在丹阳。
崔茵托他带去几件夏衫,我女红不好,比不上绣娘做的衣裳,天气热了,可以偶尔换洗穿穿,请他不要嫌弃。
娄复笑着接过去,夫人这是什么话,只要是夫人做的,大司马都视若珍宝,怎么会嫌弃夫人的心意。
对了,大司马还给夫人写了封信,托小的送到夫人手上。
崔茵有些惊讶,接了过来,微微有些脸热,心里竟像是情窦初开的小娘子一般,小鹿乱撞。
不过才离开几日,竟还要写信吗?
她有些舍不得打开这封信,轻轻摩挲着信笺外的纸封,迟疑了片刻,轻轻撕开了一个口子。
娘子!郡主来了。春草气喘吁吁跑进来,眉眼间皆是担忧。
崔茵也是一愣,上次在西河边见过一次之后,她便再也没有见过萧楚华了。
对于萧楚华,崔茵也是很愧疚,她知道萧楚华并不是对她有恶意,只是气不过自己的隐瞒。
若她真的厌恶极了自己,也不会特意寻个清静的地方质问自己。
她放下信,对春草道,你不必担心,原本就是我的不对,郡主通情达理,我是该去跟她赔罪。
说着起身,往前院走去。
薜萝花影,庭院深深,她从荫凉的小径走过去,绕过长廊中间的花厅,正要从月洞门出去,便听到一男一女两道声音在说话。
崔茵听出来,那女子是萧楚华,另一个人大概就是她的丈夫沈汲了。
不知为何沈汲不在丹阳,也来到了大司马府。
崔茵想着,他们夫妇二人还在说话,自己应该退回去,去花厅里等一会儿。
刚刚抬脚转身,萧楚华的嗓音忽然有些急躁起来,声音越过月洞门,清晰的传到了她耳朵里。
崔茵手里的团扇掉在了地上。
作者有话说:
第45章
萧楚华今日来找崔茵, 并没有抱着什么恶意,抛去其他, 单论这个人来讲, 她很是喜欢。
美貌却不傲慢,温柔如水,这样的佳人, 只可惜生在这样的乱世之中,被人摆布,身不由己。
她原本怒极了, 再我见犹怜的美人, 也比不上自己弟弟的前途命运要紧,那日请她去西河边,便是要找她说清楚, 让她离开萧绪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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