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有变,山匪们不由得慌乱起来,拿着大刀往家丁身上砍过去,马车里立马又窜出两个家丁,手无寸铁,竟和他们打的有来有回。
领头的大汉见事不妙,冲向了看起来最柔弱好拿捏的少年。
先抓个人质在手里,不能把雇主交代的事儿给搞砸了。
少年一手撑着伞,轻轻往后一退,躲开了大汉的动作,伞沿边滚落雨珠,连伞柄都没动一下。
玉黎清见状,立马把少年圈进了怀里,怒道:不许动他!
大汉猛扑落了空,踉跄了一下才再次站稳,再要去抓他,面前就多了个男人。
方毅一拳上去,把大汉脸都打歪了,一击打中他的手腕,大汉虚握在手里的刀瞬间掉了下来,眼见自己几个兄弟都被抓了,大汉转头就跑。
钱没了是小事,被抓了上府衙过审才是大事。
方毅。江昭元轻唤了一声。
方毅立马追过去,三步追上了大汉,一个扫堂腿将他放到,脸朝下正正当当的扑进了积在地上的泥水中。
轻松拿下七人,家丁们把人绑好了手脚带到玉黎清面前站成一排。
玉黎清疑惑问道:你们真是扬州城里的?下雨天不远千里跑到这儿来做什么?
刚开始听江昭元说他们是扬州城里的地痞流氓,她还有半分不信,这会儿瞧过他们这么差的身手,是不得不信了。
七人谁都不敢答话,只用怪异的眼神看着她。
躲在马车上的若若从旁路出头来,小声提醒,小姐,您注意些
听她这么说,玉黎清才回过神来,松开了被她圈住的江昭元,清咳两声,你们要是什么都不说,我只能把你们送去府衙请府尹大人定夺了。
江昭元在一旁补充:拦路抢劫,杀人越货,是要押到菜市口砍头的。
七人打了个哆嗦,正犹豫着要不要交代,后头传来一阵马蹄声。
骑在马上的人大声喊着,小姐,小姐您没事吧!
玉黎清有点儿懵,按理说下雨天在山间老林里应该很难碰到人才对,怎么就这一会儿,来了两拨,这么巧吗?
来人从马上下来,玉黎清看清他们的脸,认出他们是大伯家里的下人,心中骤然警惕:她这回出来,连父亲都不知道她在哪里,大伯家的人怎么会找过来?
你们怎么过来了?
领头的人说道:晟公子从二老爷那里得知小姐私自出城,担心您会遇到危险,特意派我们过来保护小姐。
玉黎清狐疑地看着他,突然扬起微笑,来的正好,我刚抓到了几个山匪,你们把她们押回扬州城里去吧,也算是帮我的忙了。
这那人有些意外,看到被捆住手脚的七人,有些犯难。
小姐给了吩咐不好不做,但他这次过来只带了四个人,要是都去押送山匪,那还怎么跟在小姐身边监视呢,回去不好和公子交代啊。
还不快去?玉黎清盯着他。
站在她身旁撑伞的少年突然眉头紧锁,一阵悠长的哀嚎声穿过树林,一支利箭夹杂在诡异的声响中直冲过来。
当心。江昭元提醒一声,扯了玉黎清的袖子往一旁侧去,躲开了那羽箭。
羽箭不偏不倚,正扎在了玉富家下人骑来的马匹上,骏马吃痛嘶鸣,高高抬起前蹄胡乱挣脱,惊得后面几人的马也跟着乱起来。
有埋伏,当心!方毅大声道。
受了伤的马四处乱撞,雨水冲刷着鲜血淋到地上,马车周边顿时乱了起来。
不知利箭来处,众人纷纷找地方躲藏,玉黎清这会儿才知道害怕,刚刚那箭从她身边飞过,带起强有力的风,仿佛要把她的脸都刮破了。
那一箭射到马身上,没进去好长一截,鲜血四溅,玉黎清瞬间就想到自己的死法利箭穿心。
那穿透心脏的疼痛感仿佛现在还能回想起来,连呼吸都痛,身子是彻骨的寒冷,再也看不到明天的太阳。
她不能死,她好不容易重活了一回,她的人生不能这么短暂就结束了。
怎么回事啊?她紧张的抓住江昭元的袖子,声音都颤了。
刚被流氓拦路抢劫,怎么又来了一波,还没瞧见人在哪里,就被放了暗箭,万一有人被伤到,她可难辞其咎。
别怕。江昭元将她护在身后,抬起伞沿看向箭来的方向,阴沉的目光凝视着躲藏在树叶后的人影。
雨声未歇,悠长的悲泣声像被拉长的满是破洞的旧布飘在林间,只听那声音便让人惊恐万分。又是两只箭射过来,并不冲着人,而是对准了能带人逃离的马匹。
意识到对面是山匪,玉晟派来保护的下人纷纷骑上马,一边躲着箭一边往后退。
这时,前头树上陆续跳下来十几个衣着粗糙、胡子拉碴的男人,身上背着弓箭,腰间还别着长剑匕首,一看就是刀尖饮血的亡命之徒。
见状不妙,玉晟的人猛拍马腹,头也不回的逃开了,一边逃一边还要大喊:小姐别怕,我们这就去搬救兵!
人都逃的没影了,还装作忠心耿耿。
被绑在原地的七人也惊得肝儿颤,他们只是过来装山匪抢点银子,怎么就碰上真山匪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