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书杳看着邀请函发呆,直到脚上的拖鞋和袜子被人脱下来,她才愣愣回过神。
我给你买了双鞋,试试看合不合脚。
裴衍握住她白嫩精致的脚踝,从旁边拿出一只裸色高跟鞋,温柔地顺着她脚背优美的弧线往上套。
女孩脚生得秀气可爱,他怕她冻着,提前将室内的暖气调高了几度。
姜书杳短暂的惊讶后,看到男人低垂的眉眼出奇柔和,心跳也跟着脚踝处传来的那阵阵温度慢慢变得灼热。
她小声问:什么时候买的,我怎么没看到?
今天在商场,他全程跟她形影不离,不可能有空隙去做别的。
唯一的解释就是......
你去年生日的时候,这双鞋就已经定制好,和那件裙子一起。裴衍边说边给她穿另一只,左看右看还挺合脚。
姜书杳第一次穿高跟鞋,比想象中舒服很多,只是踩在软绵绵的地毯上,起身时有些打晃。
他扶住她的腰,帮她维持平衡。
鞋跟不算太高,也不挤脚,她小心翼翼走了两步,眼睛里布满亮晶晶的笑。
姜书杳心满意足地坐回到床沿,想到刚才的问题:既然去年就买好,怎么现在才送我。
意义不同。
有什么不同?
女孩刨根问底。
裴衍保持半蹲的姿势抬头看他,眼角晕开一丝玩味,却不说话。
她成年后的第一条裙子和第一双高跟鞋,来自于同一个男人,不仅如此,往后她第一次尝试的每样东西,都必须只能是由他来经手。
他知道,这是一种病态的占有欲作祟,就像白天在商场的初恋问题,绝大多数男人不会在意的事,偏偏他就很执着。
面前人长久的沉默,让姜书杳心痒难耐。
怎么不说呀,还难为情了?
难为情三个字根本不可能出现在裴老板的字典里嘛。
女孩目不转睛瞧着他,一脸期待,模样乖得不得了。
裴衍弯唇笑了一声,替她脱下高跟鞋,装回盒子里放好。
到底有什么不同啊。
她快好奇死。
看他要准备起身,姜书杳情急之下伸出脚去拦他,脚掌蹭在他大腿上,一打滑,然后就......碰到了,那个地方。
男人握住她脚:想谋杀亲夫是不是?
他头疼地抬眸,就看见她湿漉漉又无辜的眼神。
真想干死她。
做错了事难免心虚。
她红着脸想把脚撤回去,却被他握得死死的。
都说胳膊拧不过大腿,然而裴衍大手有力,不费吹灰之力就把女孩脚移回到原来的位置。
要踩就多踩一会儿,碰一下算什么本事,嗯?他嗓子里压抑着明显的躁欲。
我刚刚只是不小心,你,你别咄咄逼人,我好困,想睡觉。她低埋着脑袋,脸颊滚烫的如同火烧,眼眶泛红快哭出来,裴衍,你放开好不好。
在某些事情上,姜书杳是真的特别敏感。
就像上次别墅那晚,几乎影响了她往后很长一段时间。
她觉得好羞耻,羞到睫毛都在颤抖。
到底是自己喜欢的人,裴衍看着女孩的样子有些于心不忍。
他低低骂了句脏话,缓缓松开手中的力道,低头在她光洁的脚背上吻了一下:胆子怎么这么小啊公主,迟早要磨死老子。
裴衍拿过袜子给她穿上,不说话时眸底仍是暗沉沉一片,情愫未退。
夜深人静,酒店隔音效果好,即使过道上有人经过,里面也听不到任何声音。
她感受着他沉缓的呼吸,将心比心,其实也不好受。
十九岁与二十岁的年纪,做做那种事,应该不过分吧?
姜书杳迷茫地看向屋顶。
今晚,她主动要求和他盖一床被子,临睡前安抚般的在他耳边说了句:从小到大,我没有暗恋过谁,你,是我第一个喜欢的人。
喜欢的第一个人,就是初恋。
姜书杳说完就背过身去,颊边露出浅浅的梨涡。
那只大手环住她的腰,温热的胸膛贴上来,隐约中听到他染笑的低嗓。
公主,生日快乐。
......
卓立方开馆,天公却不作美。
零星的小雨让整座展馆显得清冷而模糊,两人出示邀请函,由管理人员带着一路往大厅走。
回廊两边挂了不少油画,不是宗南大师的作品,很多更像是新生代崭露头角的代表作。
这让姜书杳微微吃惊,第一次来到这里,感觉似乎与传闻不同。
展厅面积不大,站在门口一览无余。
最先引人注目的,是展示在中央高台上的那幅《霁月亭》。
八尺水墨国画,夜月云雾景色深。
宗南大师早年立派之作,打破了传统国画不能表现光感的限制,在水墨夜景里占据举足若轻的地位。
心里虽震撼,可姜书杳并不敢多看。
她担心身旁这家伙哪天出其不意的,又把画给她搞到面前。
家里还放着《夕辞》,如果再多出一幅《霁月亭》,简直要升天。
宗南是她极为敬重的前辈,有点神秘感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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