浅色的袍子被鲜红浸染,何善倒在冰冷的地上,瓷器打破的稀碎声响伴着何善沉入黑暗。
从这天起,京城中就传出了皇帝喜欢男子的消息,而恰恰这时,最受皇帝宠爱的翰林院大学士何大人中了剧毒,不少有心人士就将两者结合在一起。
明蓥宫中,太医来来回回的进出,但面对何善身上的毒他们也是束手无策。
“陛下,这毒虽烈,但必有解药,或是有这毒药的药方亦可研制出解药。”
何善已经睡了一天一夜了,他的手脚冰凉,面上毫无血色,呼吸也是十分微弱,周裕就这样一直紧握着何善的手。
太医的话敲醒了周裕,周裕抬起他无神的双眼,听到解药二字,瞬间站起身。
“对,对,有解药,只要找到解药……”
周裕后面在说什么云公公没听清,他只看见周裕俯下身子在沉睡的何善耳边说了什么。
周裕替何善拢了拢鬓边的碎发,温柔又缱绻的蹭了蹭他的下巴,转身离去。
何善突然中毒让周裕没有功夫去管京城中的谣言,暗中散布谣言的人见皇上没有反应,便更加肆无忌惮。
周裕让周温苑这个王爷来宫中镇场子,而周温苑背后就是被留在京中的云公公和许哉大人,周裕也吩咐周温苑一切都听云公公和许哉的。
而周裕带了一小批人马前往惠州,他要从左广手上拿到解药。
从京城到惠州足足两天半的路程硬生生被缩减到了一天,马儿都被跑死了好几匹。
到了惠州之后,周裕等人没做任何休整,直接就往左府赶去。
左广已经在府上等候多时了,他知道周裕一定会来的。
这个恶心的男人还真会为了一个足以毁掉他的污点来面对自己,左广只觉得周裕傻得可怜。
周裕就带了十几人,直接闯入了左府,府中已经没什么人影了,只有左广一人坐在正对门的一把梨花木椅上,他的手不停的颤抖,连手中的茶杯都端不住,但是当他看到周裕一群人时,眼中是遏不住的的得意。
“解药。”
周裕没有多少耐心,何善还在等着他带解药回去。
“哈哈哈,什么解药,陛下要的解药草民不知道啊!”
左广扭曲的笑容让人心中泛起恶心,周裕身后跟着的侍卫看到左广的样子也十分想砍了他。
“左广你要是还想活命就把解药交出来。”
周裕的威胁左广一点都不在意,茶水被他颤抖的手颠出不少,稀稀拉拉落在左广的衣袍上,显得格外肮脏。
“这句话应该是由我来说吧!皇上。”
皇上的字眼被这个老头咬的格外重,左广将手里的茶杯打碎,顷刻间府中四面八方都涌出了身披盔甲手持长抢的士兵,周裕一行人瞬间被包围起来了。
左广拖着他那不太便利的双腿,走向周裕,有些疯癫的大笑。
“今天你们都要死,马上我就是皇帝了,哈哈哈哈哈”
周裕阴沉的看着走近的左广,抽出了腰间的剑,一道剑影刺过,左广的笑声戛然而止,剩下的这只是凄厉的惨叫。
“我的手——我的手。”
左广的手臂断掉一截,他整个人倒在地上疼的大叫,鲜血浸透他的衣裳显得更加脏乱。
“杀了他,快杀了他!”
倒地的左广用完好的那只手指着周裕,用命令的语气让士兵们杀死周裕。
周裕嗤笑,看向倒地的左广眼中尽是怜悯。
齐将军和安王妃齐笙身穿武将的盔甲从士兵之中走出来,左府上下所有的士兵顷刻间将枪尖对准了左广。
局势瞬息万变,布局人成了局中人。
“陛下,恭候多时了。”
齐老将军朝着周裕作辑,周裕点头,甩了甩剑上的鲜血,慢慢朝地上的左广走了过去。
左广已经顾不上断臂的疼痛了,他难以置信地看着周围,又看见周裕抽刀往自己走过来,他惊叫着后撤,用仅剩地一只手往前爬。
周裕用剑钉住他的腿,蹲下身,俯视着他。
“解药呢?”
左广口中的哀嚎还没出声就被周裕的眼神吓了回去。
见左广不回答,周裕转动剑柄,左广疼的口涎流出,只是看向周裕的眼神中带着惧怕又带着决绝。
“解药?解药没了!药方也没了!我根本没留后路,让何善等死吧!哈哈哈哈”
左广的话触碰到周裕唯一的脆弱,周裕紧咬着牙,血液的味道在口腔中四溢,他抽起剑,砍了左广的一条腿。
“周裕,你杀了我吧!我要让你尝尝失去珍视之物的滋味。”
左广的哀嚎周裕已经听不见了,他只知道何善还在等自己。
左广已经失去所有了,但是如果能让周裕痛苦,他也不算亏。
“父亲!”
左秋希不知从什么地方冲出来,扶起地上哀嚎的左广,但左广丝毫没给左秋希好脸色,怨恨地看着左秋希。
“都怪你,为什么不去引诱何善!都怪你。”
左秋希被她父亲的模样吓得脸色发白,左广用一只手想去掐左秋希的脖子,一旁的齐笙将左秋希一把拽走,躲开了左广的钳制。
左广已经疯了,口中呢喃着疯言疯语,周裕掐住他的脖子,一遍又一遍的询问解药在哪。
“陛下,陛下,草民知道解药,草民知道,求你绕我父亲一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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