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温苑觉得自己死定了,他发现了皇叔的大秘密,怎么办?要不要跟宥谦兄说?不行,这种事情要死也死自己一个人,不能连累宥谦兄,宥谦兄才刚刚升官……
周温苑想着想着眼睛就蓄满了泪水,他已经想到自己的死法了。
何善看着周温苑脸上丰富的表情,有些莫名其妙,但看起来周温苑已经恢复活力了,他也松了口气。
回到皇宫的周裕褪下女子的罗裙,坐下身子,换来了太医将腿上渗出鲜血的伤口重新包扎。
面上的脂粉还未拭去,在明亮的烛火下显得有几分妖异,只是周裕有些小伤感,何善没认出来自己,但也庆幸他没认出自己,这样平淡的相处却也是他心中所盼的。
“陛下,线人来报说安王爷好像认出您的身份了。”
云公公走到周裕身边小声地说。
周裕像是早就料到了,只是让云公公退下,太医包扎好伤口又嘱咐了周裕几句也离开了。
寂静的宫殿中只有周裕的呼吸声,这种孤寂感自从何善出现之后他就愈发忍耐不了了。
虽然周裕一遍遍告诉自己不能急躁,可是就像今天一样,暗卫刚把何善的行踪汇报上来,自己就嫉妒到不行,哪怕身体还没恢复,也要去到他的身边。
如果把他召进宫中关起来会怎么样?他肯定会恨自己的,可是如果任凭他与别人谈笑风生,那自己也会在这深宫之中生出无尽怨怼吧!
到底该怎么办啊?何善,该怎么办啊?
与周温苑分开的何善也回了府,乘着如墨的夜色,何善想起刚刚何玉姑娘,也许周温苑说的没错,那位姑娘的确有些熟悉。
何善升官之后就不用整日跟在周裕身后了,如今他是大学士,可以负责一些朝中大事了。
对于何善升官如此迅速,朝堂上也并不是没有人提意见,但大部分人还是知道何善救了皇上,皇上给他加官进爵也是理所当然的。
但是左广算是彻底记恨上何善了,先是害的他手中至关重要的棋子常应被问罪,后又搅了刺杀皇上的行动,可以说要不是何善,他左广早就登上那九五至尊的宝座了。
而现在周裕又在朝堂之上不顾左广的反对给何善升了官职,左广只能打碎牙齿往自己肚子里咽。
而对周裕来说,左广不过是他养起来的一条鱼,虽有野心,却也飞不出这个池子,更何况只要他想随时都可以吃了他。
科举刚刚结束,朝中大批新入职的官员需要历练,而左广正是一块十分不错的历练石。
当然为了以防万一,周裕还是在左广身边插了许多人,上次的刺杀也让周裕认识到左广还有其他势力,现如今更是不敢轻举妄动,因为只有放长线才能钓大鱼。
周裕下朝之后,派人将周温苑接到了宫中。
进宫的周温苑脸色不太好,面上还挂着醒目的黑眼圈,看来这几日是没睡好。
刚进到明蓥宫的周温苑来到周裕身前扑通一声就跪下来了,身后的云公公栏都没拦住。
周裕没理会周温苑,任他在那跪着,周温苑瑟瑟发抖。
半响,周裕屏退宫人,殿中只剩下周裕何周温苑两人。
“有什么想说的吗?”
周裕慢慢的合上手中的奏折,看着快被吓晕过去的周温苑缓声问道。
“皇叔,我……我不是故意的。”
周温苑欲哭无泪,早知道会这样就不去逛灯会了,谁知道能闹出这档子事。
“这件事何善知道了吗?”
周温苑赶紧摇头,他还没那个胆子,也不想连累宥谦兄。
周裕松了口气,心中说不好是失望还是庆幸,看着可怜巴巴的周温苑,又想到周温苑和何善的关系,周裕心生一计。
他缓缓起身,拖着尚未痊愈的腿来到周温苑面前将他扶起,面上是少见的亲和。
“温苑,你也是个大人了,你要知道皇叔这样做都是有苦衷的。”
说着,周裕还露出一副失落至极的表情,看的周温苑立马就想为皇叔的苦衷献上自己。
“皇叔,您是有什么难处吗?要是能用到我您就直说!”
周温苑拍拍胸脯,一副英勇就义的模样倒是十分和周裕心意,这样的人最好用了。
然后周裕就将自己对何善的喜爱表达的淋漓尽致,周温苑听到也是十分不敢相信。
“可是……皇叔是男子,宥谦兄也是男子,男子和男子,这……”
周温苑不知道该怎么表达,一边是养育自己的皇叔,一边是自己的至交好友何善,他十分纠结。
周裕闻言,神色渐渐低沉了下来,他何尝不知道两个男子的未来何其渺茫,更何况自己还是皇上,他从没像此时这么希望自己只是一个普通人。
“周温苑,我何尝不知道此事在别人看起来十分大逆不道,可是这不是我能控制的。”
周裕背过身去,也许在这个憨傻的侄子面前可以将自己埋藏的感情全部倾诉出来。
“从来都没像现在这么痛苦,只要何善不在我身边,这种痛苦就会一直伴随着我。”
“你必须帮我,我是你的皇叔。”
“难道你不想将何善变成我们的家人吗?”
也许是周裕的情感太过灼热,也许是因为他是周温苑敬重的皇叔,周温苑最后还是向周裕妥协了,答应帮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