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露咽下呼之欲出的喊声,心里急, 眼里急,浑身上下每一个细胞都叫嚣着快点见到儿子!
好在徐海州一直在门口等她,乔露上到二楼一眼就瞧见了他。
海州!安安呢, 安安找到了在哪里?他现在怎么样了?
如果没事的话为什么会在医院住院部?
一路走来她快要担心死了!
要不是这年头街上没什么汽车,就她那骑行速度, 说不定就出车祸了!
乔露手脚冰凉, 颤抖地握住徐海州的手。
没事没事, 安安没事,现在在睡觉,睡会儿就醒了。心疼地揽住她,把人往病房里带:在里边,别担心。
小家伙如人间天使般安静地仰躺在病床上,惨白的小脸,血色全无的嘴唇,又干又涩,不过二十天不见,他怎么变得如此虚弱可怜了?
其实别说乔安了,乔露和徐海州两口子的形象也不复往日,哪个不狼狈?
完全见不着从前光鲜亮丽的一家三口。
安安,安安我的宝贝。乔露小心翼翼,指腹轻轻触碰他嫩白的皮肤,像触摸易碎的瓷器,一点力气都不敢使:他、他真的没事吗?
手指头在鼻尖放了一会儿,呼吸很微弱,但不是没有。
乔露的心这才稍微放缓。
没事,就是太累了,睡会儿就好了。他没敢将安安吃安眠药的事儿告诉妻子。
有些东西,就让他一个人承受吧。
她已经够难受了。
见到孩子安然无恙,乔露紧绷的神经终于正在小宝贝恬静的睡颜下一点一点瓦解。
她没熬住,摩挲着小家伙的小手,摸着摸着竟趴病床上睡着了过去。
徐海州也困,困得眼皮子睁不开。
但看见老婆和儿子依偎在一起的景象,一点也不想合眼。
想有一台照相机,把眼前温馨的一幕永远定格。
虽然徐海州早已决定要把乔安当作自己的亲生儿子,但经过这一茬,他才真正发现这孩子在自己的生命中已经成了不可或缺的一部分。
少了他,这个家就不完整了。
不论他和乔露的感情有多好,只要乔安出了什么差错,都会在他们的生命中留下一抹挥之不去的阴影。
即使往后有了新的孩子,乔安始终是心里的刺痛,是不可代替的一个。
他弯下腰,把乔露抱到隔壁的空病床躺下。
她实在是累,这么大的动静也没被扰醒。
徐海州将她眼底的青黑尽收眼底,微微俯身,在她眼皮上印下一吻。
睡吧,睡一觉起来,什么都好了。
又掏出bb机给李红军传了个讯息,想让他帮忙送点养胃的餐食,没想到最后赶来的却是俞繁。
行色匆匆,一看就跟刚才的乔露一样,骑自行车飞奔来的。
安安怎么样了,怎么在医院,人贩子伤害他了?她走得着急,因为早上冷,多穿了一件毛衣,这会儿勒得她满身是汗。
你怎么来了?我不是叫的李红军吗?见到她,徐海州略感诧异。
俞繁笑容热切,晃了晃手中的不锈钢保温壶,继而跟随徐海州进入病房,看见病房里的小宝贝和孩子妈以后,不动声色吐息一口气。
在床头柜放下保温壶,她笑道:红军那边忙不开,我店里前几天请了个员工,我在不在都无所谓。正好今天不怎么忙,代红军过来给你们送点吃的。
说完,打开不锈钢保温壶,一共有三层,一样一样摆出来:
这个,白粥,养养胃。榨菜馒头,都挺清淡,还有三块肉饼。不知道够不够你们吃,不够我再下去买。
够了。回头看了眼老婆和儿子,都还睡着,便又收回目光:你请员工了?
俞繁灿烂地笑:是啊,你最近都没来,我那边生意可好了。
二十多天没去白云街,看来他好像错过了很多事儿。
我搬到你们隔壁来了,生意好地不得了。俞繁说。
徐海州随手捏起一块白馒头,惊愕道:隔壁?你是说原来卖茶叶的那家?
俞繁颔首:是啊。
搬店以后,现在一天少说也能赚个十二三,请员工一个月就算开个三十块钱,对她来说简直小意思。
茶叶店老板不干了?徐海州又问。
对,好像是家里出了点事不干了,货都低价处理了呢。其实有好多老板跟我竞争来着,但我拖我朋友帮了我一把,就把店铺拿到手了。
朋友?
她好像有个很不得了的朋友,要不然也不至于让她在一众豺狼虎豹里得到这么个宝贝的店铺,还不被人打击报复。
当初徐海州被迫换店,也被张伟强打击报复过,要不是他有倒卖洋垃圾的前科进了局子,说不定两家现在还在纠缠。
俞繁运气也挺好,到哪儿都能遇到贵人。
两人就着店面的话题聊了会儿,见徐海州精神不怎么好,俞繁及时闭嘴。
我出去租个水壶给你们打点开水吧,你先躺下休息休息。
嗯,谢谢。
人走后,徐海州趴在乔安的病床前小憩,刚睡着,孩子就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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