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露笑着,站起身,慢慢把头靠近徐海州的胸膛,撒娇似的:好累,抱我上去。
男人失笑,抚慰般在她脸颊吻了一下:头发还有点湿,等等。
嗯乔露懒洋洋地坐下,歪歪扭扭往他身上靠。
他用指腹轻轻在她发顶按摩,让毛巾充分吸收水分,按地她好舒服,昏昏欲睡。
今晚咱能好好睡觉,不那个吗?万籁俱寂间,乔露忽然这么问了句。
头上动作一顿,徐海州手臂往她耳垂上捏了捏,若隐若现的薄荷味从他手腕处钻入她的鼻腔。
他的嗓音是软的,话却很硬:就一次。
乔露:一次堪比两次长。
遭不住,真的遭不住。
乔露正想着用什么方法让他今晚停一停,忽闻门口传来清脆的一声:
叩叩
有人,去看看。
推搡着,徐海州出了门。
打开后,冷气疯狂往屋里灌,猛的窒息一秒,才睁眼看清了眼前人。
有为?
来人正是方有为,因着夜色浓重,又逆着光,使人看不太清他的面容。
海,海州哥,我找乔露姐。他双手纠缠着置于身前,语气略显局促。
找乔露?
嗯。
你等等。
徐海州转身进入卧室,乔露擦着半干的头发,歪头,好奇问:谁啊,进来怎么不关门。
方有为,找你的。
胡乱在头上薅了一通,急匆匆赶出去:有为,你怎么来了?
紧跟着,徐海州拎着一件厚实的大棉袄追出来盖上乔露的背:急什么,粗心大意。
乔露感激地往他侧脸亲了一吻,这才让男人满意地离开堂屋,临走前视线轻飘飘落在方有为身上,对视间,很快便移走。
方便进去说吗?屋外冷,见乔露只穿着轻薄秋衣,方有为怕她被吹感冒。
进来吧。乔露后退一步给他让出路来。
怎么了,找我有事?
嗯。方有为回头看着她把门合上,手忽然伸进裤兜,抓出一叠钞票。
乔露姐,还给你。
是她上午给的那五张大团结。
你这是?乔露心下猛然一个咯噔,以为他后悔答应学美术了。
乔露姐。可他脸上表情是欣喜的:我妈说,要送我去学美术!
不由自主,心下松了口气,暗道这孩子说话忒慢了,吓死个人。
一巴掌拍他胳膊上:行啊,那不挺好吗,恭喜啊!
谢谢你,乔露姐。我知道,我下午都听见你们说话了,我妈肯定是听了你的话,所以才说完,眼眶倏地通红。
他庆幸这会儿是晚上,庆幸徐海州家的灯泡不够亮,照不出他泛红的眼睛。
我会努力的,我一定会努力!不考上大学,他无颜面对所有支持他的人!
嗯,自信点,你可以的。最近也别跟你妈吵架了,有什么事和和气气地说,你们俩相依为命这么多年,别为这么点小事伤感情。
方有为笑着应道: 嗯,我跟我妈说了,考试之前我们谁也不提我对象和钱的事儿,有什么等我高考完再说。
好,回去吧,有什么不懂的可以来问我。
谢谢你,乔露姐。
怎么了?
吧嗒一声落了锁,踩着冰凉的脚上了床,缩进男人怀里。
在他怀里找了个舒适位置,才将方有为的事娓娓道出。
听完,徐海州沉默了一会儿,好像不太赞同她的做法。
高考不是小事,况且他这是复读,压力比第一次高,万一又没考上,怪你怎么办?
怪我?为什么怪我?乔露来了精神,从他怀里支起身体,看着他。
徐海州深深呼了口气,揽住妻子的肩膀往怀里带,一下一下摩挲她的肩头。
本来复读他自己选择的复读,没考上,可以怪自己,现在你让她换赛道,去考美术,万一没考上,你是不是也有一份责任?
啊?好像徐海州这么一说,乔露才意识到自己压根没考虑过这个问题。
沉默了一下,沉默了良久,尴尬地咳了咳:如果他怪我,那就算我识人不清,就当长个记性
如此安慰,音调不似方才轻快。
当时事情发生地太过突然,乔露哪里考虑那么多那么仔细
徐海州顿了顿,似叹息,拢了拢她的肩:以后做事的时候先考虑清楚。
以徐海州的纯理性角度看,能少招惹点麻烦就少招点,乔露再成熟,内心始终保持着太多的感性思维,有时候做不到绝对的理智。
乔露自觉这事情做得不严谨,想来有点后悔。
明明以前她很理智的,怎么,蜜罐子里待久了,没有危机意识了?
嗯,今天这不是太突然了吗,我本来是想过去劝他跟他妈别吵架,谁知道发现他还有画画的天赋。唉,憋不住。苦恼地在他胸口画圈圈,我那时候真没想太多你说,我能亲眼看着一个有天赋的孩子,再一次落榜吗?好吧,其实他自己或许也有几率考上大专吧,但,就觉得好可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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