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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谢妈妈。
    这声谢倒是爽快又毫不掩饰。
    吃饭期间的氛围比乔露想象中愉快很多,两人边吃边聊,徐海州一直补充自己的情况,事无巨细,甚至把他摆摊每个月大致的盈利都告诉了她。
    乔露略有些惊讶,笑着打趣他:你把这些告诉我,万一最后我们俩不成怎么办?
    徐海州十分正经地答道:又不是把存折密码告诉你,不碍事。
    乔露没忍住噗嗤笑出来:你说话真幽默。
    徐海州唇角微微上扬,眸中有一闪而过的愉悦。
    饭后三人在饭店附近逛了一圈,这里算得上市中心,除了各种国营店铺,百货大楼也在其中。
    徐海州邀请乔露到楼里逛一逛,乔露婉拒了。
    看得出来徐海州对自己有好感,相处的这一小段时间里,乔露发现他这人挺实在的,怕进去后让他破费,想了想干脆拒绝。
    徐海州倒是没强迫,路过副食店进去买了一包奶油饼干,一份蟹壳饼,三瓶北冰洋汽水,还有一罐贵到只有看望病人时才舍得买的黄桃罐头。
    北冰洋一毛五一瓶,还得交两毛押金,喝完再还回去退押金,所以他们便没走远,在附近一个公园走走消消食。
    其实乔露跟之前的相亲对象除了吃饭就没有多余的活动,这会儿跟徐海州都逛到公园里了,如此发展实属进步。
    82年的天空很蓝,白云朵朵像糖块,暖融融的阳光一照像化了一样。冬天室外若是有太阳,逛着还是蛮舒服的。
    我不知道乔安爱吃什么,随便买了几样,尝尝,喜欢哪个?
    徐海州把零食递过去,靠近她的刹那,他忽然闻到乔露身上淡淡的肥皂味,夹杂着独属于她的馨甜香气,顺着空气飘飘渺渺,爬到他的鼻腔里。
    恍惚间,徐海州觉得自己好像路过了一座花园,就算没有想采花的意思,闻着这味道,也舍不得走了。
    乔露不知道徐海州的想法,随意拿过一块饼干,笑靥如花道了句谢:谢谢,我家安安不挑食,他就是个小吃货。
    是不是呀,小吃货?
    边说边拱他脖子,小家伙最怕痒,被乔露的发丝蹭地咯咯笑,平时板着个脸老气横秋跟个老干部似的他,这一笑这才终于显出童稚,看得老母亲心都萌化了。
    她笑着,突然扭头望了徐海州一眼,一双杏眸亮澄澄的,暖光在她睫毛下投落一片清影,遮住了她眼神,愈显安静与温柔。
    徐海州心脏无序地大跳起来,多了几分不明的欢喜。
    工作日大白天鲜少有人逛公园,行走在林荫小道很是清净。虽是冬季,两边野草生得茂盛,耐寒的柳叶菊也顽强舒展身体,为寒冬添上一份绚丽的色彩。
    吃完饼干乔露给儿子递上汽水,乔安小朋友第一次喝这玩意儿,咕噜一口饮下,喉咙受到刺激,脸上表情顿时精彩纷呈。
    乔露正要笑,小家伙被熏哭了。
    老母亲吓得赶紧拿开,结果怀里小家伙只是挤出几滴泪,过后顶着好奇的目光来了句:
    妈妈,还要。
    完了,孩子上头了。
    乔露哭笑不得把他放到地上,汽水塞进他手里,便抱着瓶子咕噜噜,几口下肚,半瓶没了。
    喝完打了个嗝,喉咙里升起一股难以名状,从来没有体验过的刺激感。
    乔安小朋友成功被吓哭。
    乔露这回是真憋不住了,即使他是自己儿子,她也十分不给面子地大笑出声,笑声隔着一片树林都能听见。
    哎哟儿子,没事没事,正常,没事哈,哈哈哈。边手忙脚乱给他擦泪,笑得喘不过气。
    旁边徐海州十分贴心地从兜里掏出一只手绢递给乔露,忍着没笑。
    乔露接过道了声谢,把儿子沾着饼干渣的脸擦干净。
    小家伙带着哭腔,一脸悲怆:妈妈,我是不是要死了
    噗这谁能忍住不笑?
    哎哟儿子,不会死呢,怎么会死呢,这是汽水,汽水就是这样的,喝完以后肚子里会冒泡泡。说罢手掌移到他小肚子上,缓缓上抬:然后泡泡从肚子里升起来,升到安安的嘴巴里,你就打嗝了,没事的,别怕啊。
    可是那种感觉太陌生了,牙齿也涩涩的,他刚刚是真的害怕。
    在乔露的安抚下,小家伙逐渐平复心情,后来断断续续又打了几个嗝,好像真的没事,才抽噎着停下哭泣,只是剩下的半瓶汽水他怎么也不敢喝了。
    吃口饼压压惊。
    徐海州递过去一块蟹壳饼,顺手想摸摸他的脑袋,却被小家伙躲开了。
    乔安防备地望了他一眼,握住乔露的手后退半步。
    叔叔给你酥饼呢,快接过来。
    他犹豫了好一会儿,抬眼瞧了眼徐海州,再低头确认这只是一块平平无奇的酥饼后,才往嘴里放。
    此时他眼尾还挂着几滴泪珠,伴随他咔哧咔哧咬酥饼的动作一晃一晃,别提多可爱。
    蟹壳饼,形似蟹壳,也叫小酥饼,大多用猪肉干菜或蜜糖作馅,木炭烘烤而成。徐海州买的这一家虽然是国营小铺的酥饼,前身也是建国前享誉全黎安的百年老字号,尤其是猪肉馅儿的酥饼最正宗,外酥里香,馅多油而不腻,唇齿留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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