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2节反制敌军
    吴凡这话其实是两层意思。
    百姓自然是没有必要去杀的，所说的杀百姓，其实就是指追杀刘备，因为刘备藏军于民，杀刘备就必须要杀百姓。
    所以吴凡才会直接问这些百姓该不该杀。实际意思就是放不放刘备。
    郭嘉跟随吴凡多年，当然知道吴凡所指的意思，因此回道：
    “刘备自然要杀，但对百姓却是尽量少伤及无辜的好。在下以为，新野城二十四万百姓出逃，必然队伍臃肿húnluàn不堪，刘备为了保证万一我军屠杀百姓之际能够安然逃走，必然不会处于队伍中间，更不会处于队伍后面，而是位于队伍前端。都督大人不妨挑选精锐士卒在猛将的率领下，假扮成逃难百姓hún入其中，悄然接近刘备，而后……”
    郭嘉做了一个斩首的动作。
    吴凡听得微微一笑，点头以示赞同。同时，吴凡心下不禁慨然道：从现在开始，郭奉孝与诸葛亮就已经开始间接交锋了，这种历史违逆感的感觉，还真是有趣啊，哈哈哈哈……
    这个时候，李湛派来的传令兵来到吴凡近前，将新野城的情况向吴凡说了一遍。吴凡特地问了一下新野有没有下雨，回答称没有，吴凡便哈哈一笑，道：
    “很好，这次我们就将计就计，好好地玩诸葛亮一回。”
    由于这次诸葛亮在新野城周边部署得较为周密，口述给传令兵再转达给李湛的时候，难免会有疏漏。吴凡便命人拿过纸笔，一边仔细回想诸葛亮火烧新野时的军事部署，一边给李湛写下一封书信。
    信中首先告诉李湛只管进驻城中，埋锅造饭，并将四个城门大开，做出大意轻敌之态。今夜城内必起大火，不过无需惊慌，敌军并不会趁势杀入城中，反而在四个城门都有伏兵，其中南、西、北三门皆是呐喊作势，唯有东门悄无声息，意在yòu我军从东门逃出。而后，埋伏在东门处的部队会尾随我军攻击；同时，白天举红旗和青旗的两路军马也将出现并合力攻击，意在将我军赶至白河。届时上游放水，下游又有伏兵杀来，纵使我军皆为精锐也架不住这么折腾，必然伤亡惨重。
    敌军部署介绍完了，意在令李湛心中有谱，接上来就是针对敌军的部署拆招，反制敌军，也就是将计就计。
    吴凡在信中令李湛在城中火起之际，以最快的速度从西门冲出。而后将十万军马分成三路，其中二路经由城南城北绕至东门，另一路返回城中做好伏击准备。埋伏于东门处的敌军部队虽是四个城门伏兵中人数最多的，但也不会超过一万人，得知我军从西门冲出，其主将必然引军冲入城中，意在从最近距离自后方攻击我军，并获取我军相关情报。这也是此前故意大开城门的原因，就是让他们在这个时候进城。
    当这支军队进入城中之际，我军伏兵尽起，必令其大luàn之下引兵再从东门撤出。届时，从南城和北城绕至东门的两支部队，就可于门外两侧截杀此luàn军，令其纵使不被全灭也差不多少。
    这个时候，白天举红旗和青旗的两支部队，约六千人（这两支部队在曹军面前大摇大摆地玩疑兵，因此吴凡很清楚这两支部队的人数）差不多也该赶到东门，不过却是败逃到东门这里。其中原因我自有安排，汝只需和追杀这两支部队的我军部队汇合一起，将这三股败军全部赶到白河边，之后的事情汝就不用管了，只管率兵返回新野，扑灭城中大火，进行一番初步修整，以便屯驻。
    信的大致意思就是这样，当然吴凡写得比重甲的描述要简略得多。古人的文笔一个字往往能代替现在一句话，相当节省纸张。
    传令兵拿着这封书信走后，吴凡又叫过华雄等人，对他们又做了一番部署——
    三哥（颜良）和四哥（文丑）各率本部一万军马，趁此时夜sè前往新野城东门与北面鹊尾坡之间地带埋伏。今夜新野城内必然会起大火，而白天举红旗和青旗的两路军马会以此火为号，杀奔东门而来。二位兄长届时于半路伏击这两路军马，不要将之完全剿灭，而是令其在惊弓之势下逃到东门。二位兄长随后率兵掩杀，与从东门冲出的我军汇合一起，将败军尽数赶往白河。
    届时，白河上游放水来淹，下游也有敌军冲杀上来，先让敌军自相残杀一会儿，等到喊杀声渐小之际，二位兄长再率兵猛攻上去，将聚集在白河边上的敌军尽数赶到河中，任务即告完成。二位兄长可率兵返回新野城西门外，我会命人在此修建营寨，正好进营休息。
    又命二哥华雄率本部一万军马，赶到白河下游水势平缓处，却伏于密林荒草间按兵不动。等半夜时分守在这里的敌军向上游冲杀去之际，即率兵于暗中尾随，等到敌军喊杀声渐小之时，即猛扑上去，将聚集在白河边上的敌军尽数赶到河中。同样任务即告完成，可率军回新野西城门外军营休息。
    再命吕玲绮也率本部一万军马，赶到白河上游截坝处，伏于密林荒草间按兵不动。等半夜时分守在这里的敌军决堤放水，并引军杀下去之际，汝即率兵于暗中尾随，等到敌军喊杀声渐小之时即猛扑上去，将聚集在白河边上的敌军尽数赶到河中。任务即告完成，率军回来新野城西门外军营休息。
    最后命拥有提督技能的周泰，率领本部三万士兵直接赶往白河上游十五里处，派哨探探听刘备军截坝处动静，得知刘备军将堤坝破开后，即从河上顺流直下，将河面上遇到的敌军全部剿杀。剿杀干净敌军后，即可返回新野城西门外军营休息。
    众人领命，各率本部军马立即开始行动。吴凡率领余下的近三十万部队按兵不动，派出近百名哨探打听各路军马情况，以便临时有变，及时接应。
    却说李湛，看过吴凡来信后，恍然间对师父吴凡更是佩服得五体投地，自愧弗如。和众人一样，李湛也以为吴凡是通过间谍传回的情报，预料到刘备军的布署情况，因此全无怀疑。
    任他们想破脑袋也想不到吴凡的真正底细。
    入夜后，大约晚上九点左右的样子，南风骤起，城外突然shè进大量火矢，将民房屋顶的硫磺焰硝等物引燃，整个新野城顿时陷入火海，火借风势，风借火势，烧得极为猛烈。
    同一时间，南、西、北三个城门开始响起喊杀声，唯有东门全无动静。李湛微微一笑，心中暗赞了一声“师父果然料事如神！”，随后便喝令全军：向西城门猛攻！
    西城门呐喊做势的刘备军不过一千来人，李湛手下部队却是将近十万，并且个个精锐。这些正在摇旗呐喊的刘备军全无防备，一瞬间就被剿杀十之**！剩下几十名士兵慌忙路到东门处，向埋伏在这边的赵云报信。
    赵云率领的部队约有七千人，虽然不多，但赵云这个人胆子特别大，况且武力不凡，即使身陷千军万马之中也是难以伤到他分毫，因此面对李湛近十万部队全无半点畏惧。
    得知曹军从西门冲了出去，赵云在惊诧之余，首先想到的就是诸葛亮此前的布署已经不管用了，而后想到的就是趁着曹军惊慌逃窜之际尾随追杀，同时也看看曹军逃往哪里，事后也好向刘备和诸葛亮汇报。
    这样想着，赵云便率领部下七千伏兵直接从东门冲进城内，刚刚到达城中心位置的宫城门口，李湛亲率的五万军马突然从四面八方蜂拥而出！赵云大惊之下奋力冲杀，又怎能杀退越来越多的曹军？当即见势不好，便率领全军由东门退回。
    刚刚一出东门，官道两侧李湛所分拔的另外两路军马共四万余人一齐拥出，左右夹击，再加上后面李湛率队掩杀，赵云这支部队伤亡惨重，只剩一千余人。仓惶间已是顾不得许多，只得向南逃去。
    同一时间，縻芳和关平也各率部下败军被颜良和文丑追至东门这里。李湛与颜良和文丑三路军马汇合在一起，对赵云、縻芳、关平三路败军紧追不舍，顺着官道，将这三路败军向着南面的白河驱追。
    再说位于白河上游处的刘封，率领三千军马早已将白河截住，就在这里等着下游曹军到来。忽然间，黑夜中但听下游人喊马嘶，刘封立即依照诸葛亮先前的吩咐，掘开河堤放水淹之。同时又率领本部军马顺着北河岸向下游杀去。
    守在博陵渡口的张飞，这时也率本部五千军马冲杀上来。刘封与张飞这两路军马埋伏已久，见此时战况果然和诸葛亮所说一模一样，只以为曹军果然中计，个个士气大振（伏兵之计成功，士气增加），勇不可挡，黑暗中只管向着luàn军处猛扑过去。
    于是，刘封，张飞，赵云，縻芳，关平这五路刘备军马，就在白河边上hún战在一起。加上刘封水淹的缘故，令赵云这三支败军倾刻间就被杀得十不存一，基本上已是全军覆没。
    luàn战中，赵云大喊“不要攻击，我们是自己人！”，刘封和张飞部下士兵哪里肯听，还以为曹军在míhuò他们，赵云不得以接连挑飞数十人，好不容易总算寻到张飞，二人一见面，张飞这才知道错杀了自己人，急忙喝令全军停止攻击。
    另一边，縻芳和关平也撞见了刘封，至此，这场刘备军自相残杀的闹剧才算渐渐平熄下来。
    虽然这场闹剧仅仅持续了不过二分钟时间，却是令赵云等三路败军全军覆没，同时张飞和刘封两军也是损失了一千来人。
    闹剧刚刚平熄下来，还没等张飞和刘封问明白是怎么回事，华雄、颜良、文丑、吕玲绮、李湛五路军马排山倒海一般扑了上来！
    此时这股刘备军，只剩张飞和刘封两部，合在一起也不过七千来人，如何架得住五万大军猛扑？丢下二三千具尸体后，余者全部被赶到河中。张飞、赵云、刘封、关平、縻芳，这五人都没有提督技能，令刘备军淹死者不计其数。
    同一时间，周泰所率三万部队已经自上游划着走舸赶到这里，一番水战过后，刘备军全军覆没，尸体将本就不宽的白河堵塞不通。
    当众将率领本部军马按照吴凡事前交待，回返新野城西门外的时候，吴凡早已经命令七万青州斗士在这里建好了营寨，曹军将士得以立即进营休息。军功方面，吴凡命从事文官将众人的功绩登记在册，天明后向曹cào请赏，并趁此机会将丈八蛇矛送给徒弟李湛，一切顺理成章。
    本次反制刘备军的行动，曹军伤亡不足三百人，却是歼灭刘备军二万余人！直接令刘备陷入光杆司令的境地，几乎无兵可用。
    暂时押下曹军回到大营内休息不表，再说刘备。
    下午的时候，在鹊尾坡被吴凡一箭差点要了性命的刘备，好悬没吓破胆，和诸葛亮狼狈不堪地逃回白河南岸，刘备仍觉不够放心，又与逃难的百姓一起走了一程，直到晚间距离新野已有五十里了，这才敢停下脚步。
    期间诸葛亮一直陪在刘备身边。原本打算在鹊尾坡一边饮酒奏乐一边静侯捷音，现在看来是不行了，只好在和刘备狼狈出逃之际，派出哨探打听新野这边的动静，以此来听侯前线捷报。
    这也是诸葛亮最后一点希望。他实在想不通为什么自己屡次设下周密布局，却是屡次被吴凡所破。在实在想不通之下，诸葛亮只能认为这是运气使然，让吴凡误打误撞破了自己的计策。
    而对于火烧新野的整套军事部署，诸葛亮自认全无破绽，纵使吴凡运气再好，令己军不能重创曹军，至少也能打击一下曹军的嚣张气焰。何况，诸葛亮认为命运的天秤不会一直偏向吴凡的，若是如此，火烧新野这一计必令曹军损失惨重。
    然而，事与愿违。当诸葛亮从哨探口中得知新野城中的驻军在城中燃起大火后，不走东门改走西门的时候，就预感到事情不妙。连忙派传令兵赶去新野，令赵云等人放弃伏击曹军的计划，全部撤回。
    怎知事态的进展快了一步，当传令兵赶到白河边的时候，周泰就已经将落水的张飞和刘封两军全部歼灭。二万四千人的伏兵部队，仅剩下张飞、赵云、关平、刘封四人，縻芳在此战中亦是沉尸河底，被淹死了。
    四人垂头丧气地连夜回到刘备身边，连战马都没有，一路走了回来。刘备得知这一战况后，登时愣怔半晌，转而大哭。虽然他嘴里喊着縻将军和二万余士兵，实则是在哭自己的气运恐怕已经不久矣。
    对全军覆没这个消息最悲痛的是刘备，最吃惊的就是诸葛亮了。得知这一消息后，诸葛亮也是怔愕半晌，心中暗道：这个吴凡莫非就是我诸葛亮命中的克星不成？难道，连上天也认为天下该一统于曹cào，而不赞成我的三分设想？
    不！曹cào乃是汉之国贼，亵渎正统，无视皇权。我诸葛亮绝不能允许曹cào一统天下，我誓要与曹cào斗争到底！
    说到底，诸葛亮的理念受这个时代封建君王正统思想的禁锢，意识不到国之根本乃是人民，而是将人民视如草芥一般，生来就是为君王统治的。至于君王无道至民不聊生，甚至战luàn四起生灵涂炭，都是无所谓的。所有以下犯上的行为不论原因为何，都是大逆不道的，不可原谅的。
    换言之，这就是眼下中国人官本位思想的古代君王版。
    人，没有十全十美，诸葛亮亦是如此。
    ……
    第二天上午，现代计时十点左右，吴凡所率第二军团经过饱睡，已是缓过乏劲。吃过饭后，吴凡立即率军起程追赶刘备，同时差人告知曹cào，并将昨夜记下的军功册一并呈与曹cào。
    新野城方面，留韩遂及手下八骑驻守，韩遂本部一万余军马作为守城力量也被留了下来。任命韩遂为新野太守，发布城市方针为“防备襄阳”。同时派人往宛城，命宛城太守荀彧再调五千军马来新野，加强新野守备力量。
    新野如今临接的敌方城市只有襄阳，为刘表势力。刘表此前由于畏惧曹军迟迟不敢派兵援救刘备，现在，吴凡相信刘表绝不敢对已成曹军城市的新野动什么念头。何况就算刘表想动什么念头，韩遂也不是白吃货，在刘表手下那几个将臣面前守住新野还是没什么问题的。
    新野与樊城之间的距离，步军行进大约要三四天，百姓扯家带口走到樊城，就得七八天。
    吴凡率军走在百姓之后，故意走得很慢，做出对塞道而行的百姓无可奈何的样子。刘备和诸葛亮得知此事后，在接连的打击之下总算有了一点宽慰，认为这个藏军于民的计策总算是让吴凡无计可施了。
    而实际情况，当然不是他们所想的那样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