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都不一定会站在皇后这边,天子倒是一声怨言都没有。
天子的喜好是真的奇怪。江阳王不动声色的别过脸。请皇后上车。
白悦悦学过骑马,而且还能骑得像模像样,但是都已经准备好车了,她自然也不会让自己去骑马受罪。
江阳王见着皇后上了车,令队伍出发,因为马上就要送皇后到天子面前去,所以江阳王也不弄来太多人。轻车简从,力求一个快,将人赶紧送过去就好。
草原的路上四面平平,没有任何的参照物,不管从哪个方向看几乎都是一个模样。所以军中都会有一个归顺了的北狄人来作为向导,在这个地方,如果没有向导,就算有数万大军,也不过是迷失在草原上的蚂蚁罢了。
一行人往前去,白悦悦坐在车里,车身时不时摇晃两下,那节奏让她昏昏入睡。
正她一头靠在车壁上,打算睡一觉的时候,突然车辆从外面被人一把拉住,因为辔绳被极大的力道拉住,拉车的马长长的嘶鸣一声。
白悦悦整个人差点没从车里滚出来,她身边的宫人扶住她,就去问外面到底发生了什么事。然而才开了门,一支箭矢当空而来,直接传透了她的脖颈。
尸首带着脖颈间的箭矢仰面躺在了车内,两只眼睁得大大的,似乎不明白这一切到底怎么发生的。
伤口被箭矢堵住,没有鲜血流出。白悦悦见到上刻还鲜活的人,下刻变成了一具尸首,脑子里有瞬间的空白。
因为急着去,所以她暂时只带了一个宫人,其他的到时候再跟在后面过来。此刻车内就只剩下她一个活人。
半敞开的车门外又射进来了两支流矢,钉在了车壁上。
白悦悦马上清醒,她扑过去把敞开的车门关上。车门关上之后,还是能听到箭矢钉在门上的声响。
她双手压在门板上,看了看车窗外,只见着外面已经混战成了一片。其中可见着毡帽的北狄人穿梭其中。
混战里,有北狄的骑兵冲到了车驾附近,砍死了驾车的车夫,下刻将车辕砍断,车辕一断,车厢整个倒地,白悦悦一个翻滚从车里出来。抓起手边散落的刀。
她连鸡都没有杀过,更别说是人。但丧命的威胁下,她心底里也爆发出一股猛烈的凶性。
白悦悦刀反手就捅进了面前冲过来的北狄人肚腹里。
刚捅进去的时候,她只觉得有股力量作用透过刀身传达到了手腕上。像是捅到了软软的布团里。下刻她反手就把刀抽出来。
刀身抽出来的同时,鲜血还有血肉模糊的肠子也随着流出来。
四周的战况并不乐观,江阳王带来的人不多,加上又是被偷袭,此刻已经显得有几分难以招架。
混乱里,白悦悦见着江阳王自己都自顾不暇,更别说腾出手来救她。
带来的卫士,已经隐约有抵挡不住的架势。
一片混乱里,别说进退如一,能保全自己便是不错了。眼看着局势越发的危难,白悦悦见到有一匹没了主人的马从身边走过,她一把抓住马身上的缰绳,翻身到了马上。冲开一条道路跑了。
她不认得草原上的路,上了马一路疯跑冲破了那些北狄人的圈子往外跑。
白悦悦听到风从耳边呼啸而过,她俯身在马背上,不知道过了多久。马累的两只前蹄一跪,连带着她从马背上摔下。
白悦悦摊开手脚,看着天空,不远处传来人声。她挣扎着起来,见着几个带着毡帽和长袍的北狄牧民赶过来。她见过北狄的骑兵,腰跨弯刀,背有弓箭。但是那些人除了手里的套马杆以外,没有什么了。
只是一些最普通不过的牧民。白悦悦握紧了手里的刀,刀身上血迹斑斑,她掌心里的血此刻都已经凝结成块,粘在皮肤上。
那些牧民看见她很惊讶,嘴里哇啦哇啦飞快的说些什么。他们说的那些话她完全听不懂。
牧民看她满身乱糟糟的,解了自己身上的水囊丢给她。
白悦悦没有捡,谁知道他们这些人会不会趁着她弯腰的功夫发难。
人在外,身边又没有别人的时候,人性这个东西也根本没有半点可信的。
她看着面前这几个牧民,牧民里头看起来都年岁比较大了,最年轻的看上去也不过十岁,还是个孩子。其他的面上满是沟壑,头发花白,全都是老人。她的体力在之前已经耗费的差不多了。
白悦悦看着面前的老幼,过了小会,那个孩子过来,看了看她,把手里的肉干递过去。
这下她强撑着的那口气轰然之间没了,径直坐到了草地上。
皇后丢了。
这个消息在诸王里传播开来。江阳王奉命去迎皇后,没想到半路上竟然遭遇了小股北狄骑兵偷袭。江阳王带去的人折损的七七八八,虽然那些偷袭的北狄骑兵也几乎被覆灭,但皇后找不着了。
长乐王赶来的时候,只见着高阳王站在帐门外,指了指门示意他不要进去。
陛下刚刚发了火,高阳王想起方才天子的滔天怒火,到了现在还是心有余悸。高阳王那刻真的有瞬间觉得天子要杀人了。
他见长乐王还想要往里走,连忙抓住他的袖子,江阳王在里头。
高阳王压低了嗓音,他把陛下给他的差事给办砸了,陛下发了火,亲自动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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