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曰唯妇人与小人难养也。远之则怨,近之则不逊。照着臣来看,陛下过于宽容了。
元茂看向陈留王,怎么你说的和太后没有任何差别。
陈留王一愣,很快他就问,太后也这么说?
看来皇后那个性子是真的不招惹人喜欢,连自己的亲姑母都不向着她。
既然太后都这么说了
元茂打断他,这夫妻之间如何相处,你难道没有任何的经验么?
陈留王嘴都不自觉的张大,他对着元茂好半会道,臣没有和王妃赤过脸。
元茂突然想起,这个弟弟和王妃是诸王里头难得的好姻缘,几乎只有他一个和王妃琴瑟和谐,至于其他的,不是忙着偷别人的妻子,就是搞其他乱七八糟的。
但是他这辈子给人指了另外的王妃。至于上辈子的那个弟妹是谁,元茂自己都想不起来了。
那你还是没有体会到做夫妻的真谛。元茂看了他一眼,这世上夫妻没有不争吵的。
这话元茂怀着些许恶意说出,只见着陈留王脸色都变得精彩纷呈。陈留王到如今才知道,自己这位兄长睁眼说瞎话的本事也这么厉害。
他原本以为皇后脾气都闹到了这个地步,天子的忍耐再好,到了此时,恐怕也忍不下去了。
陈留王还想劝天子广开后宫,毕竟如今天子都二十出头的人,却连个皇子都没有。平常宗室家里,和天子一个岁数的人,家里几个儿子了。
结果一看这,怕是天子完全没这个意思。
臣受教。
过了好半会,陈留王只从嘴里说出这么一句话来。
元茂扫了他一眼,原本他打算问问这个弟弟,但如今看来,这个弟弟也没办法帮到他了。
元茂今日几乎一整日都在处理政务,到了酉时,元茂习惯的看了一眼滴漏。又去看殿门,殿门处除了伫立的黄门之外,没有见到任何人进来。
他突然想起,白悦悦已经被他软禁在了福德殿,自然也不会和平日一样,到了酉时,就亲自过来让他一块去用晚膳。
不知不觉间,她似乎已经完完全全的沁入到了他的生活里。比前生更甚。
元茂吐出一口气,他还就不信了,没有她,他还能不行了。
他低头继续处理公务,殿内的人清楚他的脾性,在他处理公务的时候,除非他自己宣膳,不然除了皇后之外,谁也不能擅自做主。
元茂处理公务起来几乎全神贯注,等到回过神的时候,外面已经是夜色深浓。
这个时辰,他也不想宣膳弄得外面人仰马翻,随意喝了点酪浆洗漱之后就躺下。
睡梦里兵荒马乱一片,各种元氏宗亲的惨状不停的浮现,哪怕这些场面他都已经梦见过许多次,但是每次梦见他还是一样的惊怒万分。
元茂猛地睁开眼,只见着内室里点着灯,人都照着他的命令到了外殿。内殿里一片冰凉孤寂,他再看身边,空空荡荡指尖一片冰冷,才惊觉只有他一个人。
第114章
然后贪婪的向她索取更多。
内殿里静悄悄的,留下来的铜灯树上的灯火照入帷帐内,留下几团模糊不清的影子。
元茂坐在那里,手还保持着伸出去的姿势。他的鼻尖似乎还能闻到那浓厚到连幽魂都忍不住反胃的血腥味。
还没等他有所反应,头脑里浮现出方才的梦境,洛阳城破,处处火光连天,尸首相枕。还有那一列跪在洛河边身首异处的宗室。
一股强烈的恶心从胃里蹿出来,直冲天灵盖。元茂一个没有忍住,趴伏在卧榻边呕吐。
他忙了一夜,没了人盯着,随他自己的意思,晚膳也没有用。只能一个劲的干呕。
外面的黄门听到了内里不同寻常的动静,进来一看,就见到他趴在卧榻边上,手掌抚在胸口上逆呕不止。黄门见状,几乎吓得魂飞魄散,连忙去把在太华殿上夜值的医官拉来。
医官过来,让人熬了止呕的药,结果元茂闻到那股药味,更加反胃。他摆摆手,让人推下,自己坐到另外一处,慢慢的等自己心头的那股恶心劲散去。
他没有用晚膳,就算是吐,也吐不出什么东西。他喝了点水,将嘴唇里的酸味给冲去。
那边宫人们已经将弄脏了的被褥等物全部都换好了,中常侍过来低着头,陛下要不要再睡一会?
陛下这才睡了一个多时辰。
人少说也要睡三个时辰,这一个多时辰,比下面的那些宫人黄门都还要睡得少了。
现在什么时辰了?
元茂问。
丑时了。
还有一个时辰到寅时,元茂起身过去到卧榻上躺下,然而这次入睡并没有因为前面已经做过噩梦了接下来就能好眠,方才那些画面又再一次的在脑海里浮现,并且比之前的还更要惨烈。
第二次惊醒之后,元茂是再也别想入睡了。惊醒之后,浑身上下那种冰冷挥之不去。
现如今还没到寅时,他起身就往外走去。丑时是人最疲乏的时候,守在外面的宫人歪靠在柱子上睡了过去。
他出来的时候,也不穿鞋,任凭地面上的凉意透过肌肤沁入躯体里。他借着这冰凉的凉意,好让自己尽快从那连续两场噩梦里赶快清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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