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了眼手里的策论,上面条条列列极其有条理。
在事情真正做到之前,就算话说的再好听,谁也不敢打包票。元茂拿模样却是已经十拿九稳。
要么元茂是真正的有罕见的能耐,能从那么多人里头,未卜先知的把陈嘉给找出来。要么就是他老早就知道了。
为何他早就知道,白悦悦想起这个颇有些头疼。
她找了个借口,说是不想待在屋子里头闷着,出去透气。元茂听她这么说,也应允了。
白悦悦站在外面看风景,刺史府的景色不错。她靠在柱子上,把上周目的剧情脑子里头过了一遍。
这周目的元茂比上周目的元茂不一样。剧情都完全不同。
不过她记得上周目的元茂要谨慎的很多,尤其在太后这些事上稳打稳扎,不轻易涉险。但是这周目,他却是和太后明里暗里的来了几个回合了。而且还不落下风。
这做派,那是真的和上周目完全不同。像是明了太后的命门在哪儿似的。下手也全是阳谋,太后连反对的机会都没有。
桩桩件件一时间在心头浮现出来,越想就透着一股难言的诡异。
她颇有些苦恼的捏着自己的袖子,正巧这时候高冶来了。
高冶被天子外放出去磨砺,白悦悦见他也比较少。等他进去见过元茂,白悦悦让黄门把他叫到自己面前。
高冶当年看过天子和这位的一些事,对这位皇后敬而远之。但黄门来叫,他推脱不得。
等高冶行礼完从地上起来,白悦悦看他,我有事问你,你可要好好回我。
第92章
一个噩梦而已,阿悦害怕什么?
高冶听着皇后的话,莫名的有些心慌,总觉得皇后问他的不是什么好事。
他看了一眼那边天子在的书房。
但能所道,臣知无不言。
高冶出身士族,又在宫廷里长大,人滑溜的和泥鳅一样。白悦悦听到他这话,挑了挑眉。
你到陛下身边的时候,是几岁?
七岁上下。臣年幼的时候得幸选在陛下身边。高冶答道。
那么陛下那时候也差不多大?
高冶点头。
那么陛下幼年时候读书如何?
高冶不知道皇后问这个做什么,陛下天资聪颖,自然出类拔萃,旁人难以望其项背。
这话好像说了什么,又像是什么都没说。
元茂在读书上,原本就有很高的天赋,手不释卷都是出了名。封后的册命都是跳过了中书省,他自己亲手写就。
陛下小时候如何?
高冶微微抬头,臣记忆里,陛下少年英武,世上罕有人能及。
行吧,什么都问不出来了。
白悦悦吸了口气,她看高冶,高冶半垂着头,一副恭谨至极的姿态。她垂眼下来就能看到他恭谨的背脊。
听起来就是元茂自小到大都是英明神武,这哪里能找出什么问题。
不过高冶这模样,她看得出来,是尽快想要把自己给打发走。
我记得府君如今也快要二十了吧,家中可曾娶妻?我有一个妹妹,在家中养病,错过了婚嫁的年岁,但是年纪还是和高府君匹配。
高冶汗流浃背,后族的女儿不是那么好娶的。宗室亲王们多和后族联姻。后族的得势是否全在皇后太后身上。仔细算来,真和后族联姻,风险大过收益。多少有些划不来。
臣的婚事,是由父母做主,臣自己说的话不作数的。
白悦悦笑了说声没事,到时候我和陛下说一句。到时候咱们就是亲戚了。
高冶两眼发黑,连带着脸色都有些发白。皇后看到他这脸色,笑容更加浓厚,摆摆手让他起身,府君辛苦了,还是快些回去休息吧。
白悦悦瞧着高冶那失魂落魄一路离开的样子,不由得笑出声。
她也不会插手人婚姻大事,毕竟这个可是要过一辈子的。平常百姓过不来还能和离,他们这种的话,除非其中一方家族彻底失势,要不然和离的非常少。
白悦悦就是看出高冶想要快点把她打发走的心思,给他弄的恶作剧而已。才不会真的和元茂说要两家做亲戚呢。
看着高冶走路差点一脚跌倒的样子,那就够了。
白悦悦原本有些沉郁的心情顿时大好,她回身过去,嘴里哼着点小调走远。
一路上有人路过,并不是所有的人都见过帝后。但天子就在这里,所有人全都是屏气凝神,不敢有半分的放肆。突然见到一个面容妍丽的少年满面随意,就有人想要训斥,但是触及他身上的华服,以及那娇纵的神态,又按捺下了。
白悦悦在外面溜达了一圈,然后踩着用膳的点回元茂那里。
她没见过元茂有任何的清闲时候,在洛阳宫忙,结果出巡山东,照样忙。
黄门们都已经把午膳给摆上来了,但是元茂还在那没动。过了小会中常侍过来,陛下现如今和陈郎君聊得正起兴。
中常侍面上和口吻里都带着些许小心,陛下说,皇后先用膳,不用等他了。
陛下竟然和陈嘉这么聊的来?
白悦悦有些吃惊,平日里元茂忙起来,也会顾不上吃东西。但是只要她去叫,那还是能叫得来。现在她叫都叫不动,让她颇有些吃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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