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宁怒极而笑,此事还真的用不着你来插手。何况你这样的又能做的了什么。
她说罢,把手里的马蹄梳随意一丢,你走吧。
那你想好,上回见面,陛下可是要你滚的。可见对你没什么好感。立后诏书要陛下下旨,而且也是和陛下相处。
你走!
这话戳到了虞宁这一生来的痛处,她回过身对白悦悦怒喝。
白悦悦出来了,她早就察觉到虞宁和她的不对付,结果一来试探,发现人对自己的怒火可深厚多了。
到连她自己都摸不着头脑的地步。
她是真的打算向元茂引荐虞宁的。长信宫时不时来人召她入宫,说是陪伴太后,其实就是去和元茂作伴。
她愿意卖这个人情,谁知道四娘不买账。
她走了几步,觉得头有些发晕。
显然是方才那阵风已经发威了。
她赶紧加快步子回去。
出了二娘四娘这回事,也不说什么多留了。该带的话带到,都回去了。
白悦悦回家当天夜里就开始不好了,先是头疼,然后便是呕吐。晚膳一口都吃不了,罗氏怕她不吃东西撑不住,叫人炖了羹汤喂进去,结果全都吐出来了。
白悦悦只觉得昏昏沉沉,外面光线明暗,似乎过了个昼夜,又有声响起来。
她头痛的时候,对声音格外敏感,哪怕半点声响都能听到。听到之后就忍不住头痛欲裂。
什么事?她开口问。
一直侍立在床边的柘枝轻声道,是宫里来的医官,奉陛下之命来给三娘子看病。
白悦悦只来得及啊了一声,就已经有人绕到了屏风后,婢女把她的手从被子里拿出来,白悦悦感觉有人按在她的脉搏上,过了小会她隐约听见什么风痰淤寒,然后听到窸窸窣窣的声音,随即头顶上百会穴莫名的有点点刺入感,紧接着又是其他地方被刺了几根银针。
她已经疼了一日有余,这期间基本上水米未进,就算吃了什么也全部吐了出来。此刻浑身无力,软绵绵的任由人摆布。
过了好一会,扎在穴位上的银针拔下来。原来那股加在头颅上的疼痛也随即减轻,有人给她灌了点甜粥,然后又灌药汤。这次喝的药汤和之前喝的不太一样。她皱着眉喝了下去,随即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
一口气睡了一整天,等到第二日醒过来,人相比前两日的半死不活已经好了许多。
人才好,惠宁就过来看她。
惠宁左右端详她的脸色,脸色比前两日好多了,
前两日她见到的时候,脸色苍白没得多少血色,把她吓得够呛。
我也觉得我自己好多了。白悦悦摸摸自己的脸,她人比前两日好多了,就是人还虚着,少说也要养个两天。
果然宫里服侍陛下的医官,比外面的疾医要有本事多了。惠宁叹口气,之前请得府里的疾医来看,几碗药灌下去,不是吐出来就是毫无作用。还是天子派来医官,扎了几针又开了药方,才好了起来。
陛下知道我病了?
白悦悦有些奇怪。
还不是长信宫来人了,应该是召你入宫陪伴太后的。你这样自然是不能入宫的,只能实话实说,陛下自然也知道了。
说完她拿出一个小漆盒子交给白悦悦。
白悦悦接过来打开一看,里头是一株人参。
这个是长乐王托我带来的,他往昔手下副将如今戍守在龙城,那地方盛产这个,托我带过来。
他说,之后只要切一点煮羹汤就行,一定不能大块大块的服用。
这些都是高阳王传达的,惠宁在这里头只是传个话而已。
白悦悦接过来,他知道我身体不好?
身体好的,能像你这样。惠宁也不好说叔伯家的过错,只能叮嘱白悦悦好好休息。
等惠宁走后,白悦悦拿着手里的那只漆盒翻来覆去的看,最后还是没有让婢女拿了去炖汤,而是找了个地方好好的藏了起来。
过了两日,她好的差不多了,亲自登上门去长乐王府。
今日长乐太妃不在府里,而长乐王还在署中没有回来。府内管事恭恭敬敬的将她请入内,安排了一处安静的庭院让她等候。
她支着下巴在庭院外看了好半会,坐久了无聊,起身在庭院里走走。
不得不说,男人打单身真的是从哪里都能看得出来,长乐王府里看着似乎简洁的厉害,庭院里头也没有什么景致,干净的下刻就能收拾包袱走人。
她伸长了脖子看庭院里的鸟,听到身后有足音过来。她回头过来,就见到长乐王过来。
他刚刚换了身上的官服,换上了绯色的常服。头上戴着黑色的小冠,簪导横过发髻,下颌的冠缨打了一个漂亮的结。
他这一身很干净利落,也格外的赏心悦目。
她回过身去,装作方才没有看见他的样子,是大王对不对?
长乐王笑出声,我刚才见你回头了。
白悦悦回头来,满脸的没意思透了,大王应该问,是怎么听出来的。
然后我说,是因为足音。
长乐王摇摇头,他走近了几步,端详她的脸色。人才病好,脸色算不上红润,但也有了些许血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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