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茂说罢又是一笑,看来这小东西还真是顽劣,真要抓到了,就关到笼子里不放出来。
那倒也不必,玩闹罢了。要说有坏心,怕也不见得。
长乐王笑道。
元茂听后笑而不语。
陛下今日前来,可曾告知了上党王。
长乐王过来,插到元茂和白悦悦之间,白悦悦很有眼色向后退了好几步给他腾出位置。
她拉开自己和元茂的距离,抬头就高冶神情复杂的看她。
她冲高冶柔柔一笑,高冶顿时就和被雷劈过一样,赶紧扭转过头,再不看她一眼了。
前面长乐王听说元茂这次过来还没有告知白逊的时候,话语里颇为不赞同。
陛下亲临是他的荣耀,陛下应当让他知道。
不必了,他无功无劳得以封王,已经够扎眼的了。朕若再以天子仪仗驾临,无异于将他架在火上烤。
元茂的目光落在身后人身上,从长乐王过来,她面上百无聊赖,半点欢喜也不见得。
对了,她就是这种性情。只要她自己觉得不好,哪怕迫不得已嘴上应付,都遮掩不住敷衍。张扬又肆意,带着几分漫不经心。
高兴的时候,面上眼底全都是光。哪怕在人群里,他一眼就分出她。
元茂看得出来,她并不为白逊封王而觉得高兴,不但不觉得高兴,可能还觉得有几分无聊。
他感觉自己准备的一切瞬间落了个空。
陛下。到了前面,陈留王彭城王几个认出了他,纷纷围过来。
长乐王见状对白悦悦看了一眼,白悦悦当然知道他什么意思,这个时候是离开的大好时机。
洛阳里说不重规矩也不重规矩,她这样的人家,对男女大防不看重。见外男不算什么。但要说守规矩,那些簪缨百年的士族,对这个极其看重,虽然不至于女子们完全不见外男,但至少要隔着团扇或者竹簾。
她现在也拿出这个规矩来了,白悦悦端起手里的团扇挡在面前,挑着小道一路跑了。
元茂听见她脚步声回头去看,就见着她以扇遮面,一路飞快的逃离。
他下意识伸手,要去把他抓住。那边几个亲王已经过来了。
阿兄来了?弟弟们阿兄陛下混杂叫着,一路围上来将他周身都给包围的死死的。
彭城王几个弟弟被兄长自小呵护,除了朝堂那些必须的礼仪之外,其他时候就和平常人家的兄弟一样相处。
阿兄你可要到前面去看看,上党王在前面喝多了酒,当着众人的面,竟然开始发酒疯了。
彭城王的话语里带着些许幸灾乐祸。
这酒宴都还没怎么开始,主人家倒是先被灌醉了。
是被谁灌醉的?元茂收回意图将她抓回来的手,回过身来问。
几个叔伯。彭城王道。
白逊无缘无故封王,成了屈指可数的异姓王,又拿不住确切的可以封王的由头。哪怕是天子亲自下旨,但没有太后的默认和授意,没人相信。诸王们看不上白逊一个男人,竟然是靠着女人一路上来的。面上不显,但是心里都有默契,一块儿叫白逊出丑。
去戏弄是不成的。传到宫里惹怒了太后吃不了兜着走。几个亲王给白逊敬酒。大好的日子就算宾客们不给喝酒,他自己也要喝。
上的酒水不是烈酒,但是架不住喝得多。几个来回下来,白逊就被灌的伶仃大醉,转悠着要跳胡旋舞。
前头都忙着看呢。阿兄要不要去?彭城王笑问。
彭城王以为那道旨意是太后逼着元茂下的,这种事之前有不是没有,太后要做成什么事,很多时候都是要借着天子的名义下发。
谁知天子脸上的笑有些凝固起来,好了。
他一手拍在彭城王的肩膀上,不要过分了,今日是他的好日子,让他平白无故的出了这么一个大丑,回头也不好说。你们几个去叫人把他搀扶到别的地方,喝几碗解酒汤。
白逊早年尚公主,但是公主早些年已经去世了。府邸里没有女主人。前面人喝醉了,连个出来发话的人都没有。
下面的儿子年纪还不大,被几个老狐狸一样的亲王们拿话一弄,就有些乱转。
彭城王也对白家不满,正想要多看几场笑话,听到元茂这么吩咐,有些不太情愿。
是我下的旨,你们这么胡闹,等到明日他的丑态传了出去。你以为只有他一个人丢脸吗?
彭城王哑口无言,很快他惊讶道,难道不是
是朕要封他的。
彭城王和陈留王面面相觑,都在彼此的眼里看到了不可思议。
去吧。
彭城王在元茂的催促里不情不愿的走了。和他一块去的还有长乐王,有个长辈在,也压得住场面。
陈留王小心的觑他,陛下,那为什么要封白逊?
他是天子的弟弟,自小就和天子呆在一块。他可以确定,天子哪怕没有明确的表露在面上,但他能肯定,天子对白氏以及白氏一族如并没有多少好感。宫里关于当年那桩元茂生母的案子也是有许多传闻。
施恩罢了,不值得大惊小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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