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焱嘴边勾着笑:“必嬴。”
中军帐中所有人听这体格高大的男人竟敢在此时放下如此狂言,都低下头交头接耳窃窃私语。
容怀力排众议在所有人都不能理解和反对的呼声中,把指挥权交到了朝焱手上。
朝焱二话不说,雷厉风行提着刀就大步往外走去,随手牵了一匹战马翻身而上,对传令官说:“传我命令,但凡能拿起武器的人全都跟我出发,迎接外敌!”
传令官立即下达命令,转瞬之间,整个大营全都动员起来,听着营帐外面纷纷攘攘的声音,帐中诸将全都面面相觑,躁动不安,有人硬着头皮问:“陛下,让一个外人指挥最后的力量,是否太过于草率了?”
容怀笃定地说:“朝焱不是外人,他英勇善战,能力非凡,肯定会旗开得胜,凯旋归来。”
诸将默然不语。
现在已经兵至京城,待到城门一破,琅国就真的亡了,就是他们也没有把握,能把外敌抵御在城门下,其实是谁指挥,意义已经不大了。
“如果你们不信,可以现在走到外面看一看。”容怀说。
诸将想起容怀先前带他们打过的胜仗,这才将信将疑,往外走去。
戚副将坐在椅子上,忽然开口:“陛下,此人可是西域须弥中人?”
容怀斟了一杯清茶,说:“你看出来了?”
须弥一向是大陆最为隐秘,神秘的地方,那里藏着许多人不能理解的事物,列国历代的帝王都曾经安排过人前去须弥请求长生不老丹,可是派进去的侍卫不是疯疯癫癫,就是不知所踪。
“那里的人体格、肤色都很好辨认,”戚副将拧着眉头,“据说大越的座上宾就是须弥人,他们两人之间如果有什么关联,里应外合……”
容怀说:“朝焱绝不是这样的人。”
戚副将忧心忡忡,容怀却摆出一盘棋子,轻轻放在他面前,“我们来下一盘吧,兴许这盘棋下完,阿焱就凯旋而归了。”
两人棋刚下到一半,先前跑出去查看情况的诸将这时又掀帘而入:“陛下,此人究竟是何来头!?”
容怀抬头问:“怎么了?”
只见原本出去时垂头丧气的诸将,此刻就像打了鸡血一般,脸色涨红,绘声绘色大声说:“那人简直像是不要命一样一马当先,势如破竹,敌军都是各国勾连纵横的精英,却被他想砍瓜切菜一般削断了头颅。”
余将七嘴八舌接话:“还有那支活死人士兵,甚至都还没近身浑身就燃起了火焰,熊熊大火窜了数丈高,敌军方寸大乱,排好的阵队顿时就成一片散沙。”
戚副将听入耳中,尤觉得不敢置信,容怀搁下棋子,“孤出去看看。”
“陛下,战场上一片狼藉,都没来得及打扫,到处都是断肢残骸血雨倾盆,恐污了您的眼睛。”诸将劝慰他。
容怀不甚在意,却不忍心驳他们的好意,被他们劝在帐内。
过了摸约一个时辰,朝焱果然旗开得胜,凯旋归来,不仅守住了京城,还一口气连夺回了两座城池,麾下将士无不热泪盈眶,仰天长啸,他们原本以为将要把热血撒在沙场上,拼上最后的生死鏖战,没想到峰回路转,朝焱率领他们一路势不可挡,扬眉吐气。
琅国将士本就穷寇之兵,俱怀抱着殊死一战的信念,加上沙场上气势鼓舞至关重要,朝焱浴血的身影冲锋在前,他身为将帅,一马当先,只要他人不倒,后面的士兵们就像不要命一样往前冲。
大营里到处都是酣畅淋漓的嚎叫声,所有人都浸在喜悦之中,气势最为高涨的时候,容怀缓步走出营帐,一眼就看到朝焱矫健的身姿。
他骑着高头战马,在高台之上下令:“现在还远没有到可以歇息的时候!”朝焱拔出刀指向天空,这一刻的太阳都在他的刀锋下退让了锋芒,他冲高台下列阵的将士们大声道:“留下一队人打扫战场,余下所有人整装,明日拔营!我们要把失去的家园全都夺回来!”
士兵们双眼腥红,纷纷举起武器嘶吼:“夺回来!”
“夺回来!!!”
振奋嘶哑的呐喊声冲破云霄,余音徘徊在云层之中久久不去。
戚副将在远处观望,都愣住了,“即便是聂将军,当初也远没有这样的凝聚力。”
容怀望着朝焱的背影,“阿焱有天生的感染力。”他也是天生的领导者,注定会吸引大批的追随者。
而他,何尝不是被吸引的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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军大权全都交付给了朝焱一人。
朝焱治下森严,军纪管理赏罚分明,琅队在他训教下淬炼出色,逐渐成为旗帜鲜明的虎狼之师,士兵们追随着他的身影,无往不利,战无不胜。而偶尔训练疲惫时,容怀则会组织大家进行篝火晚宴,采买当地的水果分发到士兵们的手中,体贴关怀的举动,让士兵们感动难抑,恨不得对他肝脑涂地。
虽在御下之道方面大相径庭,但他们在战场却配合默契——诸国临时勾连纵横的结盟本就容易破裂,容怀略施伎俩,就让他们彼此猜疑,陆续有一两个国家退出联盟,他让朝焱迎接大部分的主力队伍,余下诸将去清理这些小国。
战争断断续续持续了半个月,琅国夺回了全部的领土,甚至吞并了旁边的两个小国。
整片大陆的十多个列国全都为之震颤,尤其是朝焱所向披靡,战无不胜的勇猛,就算是活死人都拿他没办法,各国的联合军碰到他就节节败退,甚至还有的将领远远看见他就屁滚尿流,望风而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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