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笼罩在恐惧的阴影下被撵得狼狈逃窜的模样,简直是像丧家犬一样,真是让我赏心悦目啊。”
“你竟然是内鬼……”苏栗子难以置信,她想起沈胖子在陈芬死的时候崩溃大哭,甚至对大家说之所以之前不告诉大家陈芬有妄想症,就是为了不让她受到歧视,情真意切的模样……竟然都是作戏,她难以控制住后背的凉意,倒退两步,“为什么?”
容怀瞥了眼沈胖子,说了句一语双关,很有深意的话:“有时候眼见不一定为实。”
秦羽却关心的是更重要的事情:“你怎么知道铃铛声能控制外面的……那个东西?”
沈胖子闻言,竟然捧腹大笑,甚至笑地连眼泪都出来了:“你这个问题问的好,可是我不想告诉你呢……”
“因为他并不是第一次到山庄来,”容怀坐在沙发上,翘起双腿说道:“你们也都不是第一次到山庄来。”
“这座山庄大部分的桌椅摆件都更换了摆放的地方,壁画也被二次粉刷就是为了让你们认不出来,你们去过太多的世界,当然不会记得这个山庄就是曾经你们到过的一个世界。但这些小动作却瞒不住记忆力超群的人,比如说沈胖子、和第一个死者沫子。”
听他这么一说,秦羽也感觉到了这座山庄有若有似无的熟悉感,一时按着额头陷入回忆。
沈胖子随手把那件捧了一天的外套扔在了一旁,还吐了口唾沫,才从地上爬起来,他睨了一眼容怀:“你虽然没有经历过这些,却能通过蛛丝马迹推断出事情的经过,倒是和这些愚不可及的废物不一样。”
“多谢赞誉,”容怀笑了笑,“不过我还是对你们前一次到山庄事情经过非常感兴趣,你不如告诉我,也满足一下我的好奇心。”
沈胖子一愣,然后捧腹地笑:“我为什么要满足你的好奇心?”
他趁着之前说话的间隙,偷偷往窗边移动。
他自以为自己的动作隐蔽,以极快的动作打算翻窗逃跑,但是他双腿刚一动,就感觉到腿骨一阵剧痛。
疼的就像是一瞬间腿骨被生生打断,他双手还搭在窗台上,整个人却“扑通”往前跪了下来。
一瞬间沈胖子后背上布满了冷汗,喉咙里溢出一声惨叫。
“我可没有容怀这样好的耐心,双腿折断的滋味如何?”朝焱拽着他的头发,将他拖回屋中。
沈胖子使劲挣扎想要挪动双腿,但是他每动一下腿部,都是一阵不可忽视的剧痛,而且肌肉发软,根本动弹不得,他疼得面部扭曲,不断吸气。
但是更多的,是直面朝焱时心里的恐惧。
朝焱将他拖到容怀的面前,“给我好好回答问题。”
沈胖子躺在地上疼得手脚发颤,却仍然在嘿嘿地笑:“我可不是大白鲨,你们越是想让我说,我偏是不说,哈哈哈……”
他皮面肥胖的身体在地上蠕动,就像一条肥胖的蛆虫看得人作呕,却又觉得恐惧,苏栗子听见他的笑就觉得瘆人,忍不住避开他的视线,偏开脸。
“是我给你的疼痛还不够,才让你觉得有讨价还价的余地。”朝焱提起他往门口走,门从外面被撞得咣咣响,就像心跳一样,不断撞击着沈胖子忐忑不安的胸膛。
眼看着朝焱就要打开门,他满脸恐惧,肥胖的身体在空中不断挣扎,“不,不要,那种恶心的东西……不要,快放我下来!我求求你!”
容怀见火候差不多了,开口说:“阿焱,等一等。”
朝焱闻言停下脚步,容怀看着沈胖子:“所以你愿意满足我的好奇心,是吗?”
沈胖子不怕疼却怕死,他还没有活够,他还有很多乐子要找……他不能死在这里!
“满足,满足,我都满足!”
沈胖子嚣张的气焰,在濒临死亡面前终于萎顿了,他胆战心惊地开口:“这的确是我第二次来到这个山庄,上一次很多年前为了完成系统发布的任务,杀死这里的气运之子,也就是那个中枪女人……”
“当时葛总和大白鲨一个负责中断山庄对外的通讯,一个负责封闭整个山庄,想把他们困死在这里。于是山庄生态循环中断,二氧化碳浓度急剧上升,所有人呼吸不畅趴在地上,苟延残喘。”
“那个女人不忍心自己的女儿受苦,想杀了她又下不了手,我就只好替她代劳了,那女人二氧化碳中毒,头晕目眩,还以为是自己亲手杀了女儿,心里崩溃,于是绝望地跪在地上肯求自己的丈夫杀了自己,真是一出大戏啊。”说到这里,沈胖子喉咙里发出“嚯嚯嚯”的狂笑。
想到那些日记,苏栗子蒙上耳朵,不忍再听下去,施大爷弓着背匍匐在地上,脊背微微发抖,秦羽强忍不适,问:“那么外面的……究竟是什么东西?”
“那女人死了之后,大白鲨和葛总都离开了,我却出于好奇留了下来,发现这个山庄里面的怨恨,痛苦和绝望,以及不甘都凝聚在一起成为了一团混沌的黑影,当年这个山庄曾以钟声和铃铛声为开饭作息的信号,有趣的是,它竟然还保留了这个作息的习惯,”沈胖子白白胖胖的脸部挤满了掩饰不住笑意,声音扭曲,让人胆寒:“所以我用铃声招它出来,它可能是把你们当做了食物吧嘎嘎嘎嘎……”
众人听见他的笑声毛骨悚然,沈胖子又嘟囔:“不过这团东西由怨恨,痛苦和绝望组成的……到底只是不人不鬼的玩意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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