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怀:“林舒这样的性格才是真正的菟丝花,且看她无依无靠能活到几时吧。”
说完这句话,他感觉胸口不断翻涌,跑到洗手台上却又吐不出任何东西,脑海里面昏昏沉沉,意识逐渐湮没,不知不觉扶着墙壁缓缓倒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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休息室。
姜医生在皮椅上坐下来,从怀里掏出眼镜,戴在鼻梁上,双手交握在胸前问道:“易总最近一直都不曾主动联系我,是狂躁症不再发作了吗?”
他视线锐利,眼神里闪烁着动若观火般的理智,易炽金刀大马坐在他对面,却没有任何的不自在,只是哼了一声,“确实如此。”
姜医生摸了摸下巴,若有所思:“难道是上次开的药著有成效吗?”
“你说错了。”易炽懒散地否定他,“是容怀陪在我身边,狂躁症才有所收束。”
“容怀便是方才那位青年?”姜医生推了推眼镜,问:“我很好奇他是怎样治疗你的狂躁症的?”
易炽:“起初我和他在医院相遇,那时我状态最差,只是见了个背影,就觉得似曾相识。后来助理偷拍过一阵,还曾经弄到过他的一件衣服,靠着那些东西,我的情况才逐渐稳定。”
“于是你就将他禁锢在身边?”姜医生回想刚才和容怀初次照面的印象,他半辈子都在苦心研究心理学,对人看的还是比较准的,容怀看似柔软温柔,可他总觉得琢磨不透,深不可测,难免为易炽担忧。
易炽扬起眉头:“与禁锢无关,他是自愿陪伴在我身边。”
姜医生说:“那易总也要尽早将你的事情和盘托出,无论是朋友还是恋人,都经不起隐瞒的考验。”
“这件事他也早就知道,”易炽正兴致盎然地摆弄之前助理略施计策,从容怀那里骗来的针织衫,时间过去这么久,他还依旧能闻到上面若有似无的属于容怀的气息。
“那就好,”姜医生颇觉欣慰,站起身来,朝他伸出手:“那我现在这里恭喜易总与容先生往后一帆顺风。”
易炽和他简短握手:“这段时间辛苦了。”
收回手之后,顿了顿,易炽忽地想起什么,又说:“说起来我还有件事想询问你。”
“易总请问。”
易炽:“我最近倒时常会梦到一些熟悉的场景,虽然十分离奇,但却像是曾经亲身经历。”
“是否是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明知是梦,却仍然觉得像是亲历过,”姜医生说:“不知道易总之前有没有听说过一个故事,有人初生下来就带有前世的记忆,踏上寻亲之路后,还能对那里的风土人情如数家珍,用接近科学的方法来解释,是量子纠缠,初生孩子的量子与亡故之人的量子纠缠在一起,于是混淆了记忆,新生儿从此拥有了死者的记忆。”
姜医生话锋一转:“但是我更倾向于神学的说法,一个人的灵魂是四维的,只要足够强大,就能够突破维度空间穿梭于各个时空,体会不同的人生,你所做的梦境或许是自己的经历。”
易炽也更倾向于后一种想法,但人的灵魂再怎么强大也无法穿透维度和时空,只有神才能做到。
他莫名如此笃定。
简短的闲谈交流之后,两人从休息室里出来,顶层的办公室开放式格局一览无余,易炽放眼望去,没有找到容怀,心底略觉诧异。
姜医生和他说话,易炽也心不在焉,他第一时间以为容怀又出门了,掏出手机一看,上面却没有任何短信,本想打个电话过去,却又注意到洗手间的门开着。
易炽心中莫名一沉,他撇下姜医生大步走去,踹开半掩的房门,一眼便见容怀倒在冰凉的地砖上。
“容先生这是……晕倒了?”姜医生追过来,瞥见易炽的神情不觉“咯噔”一声。
一瞬间,易炽眼球便爬满血丝,堪比狰狞嗜血的恶鬼,比之前狂躁症发作看上去还要恐怖百倍,就连姜医生也脊背一阵发凉冷汗直冒。
“容怀,”易炽轻轻晃了晃晕倒的容怀的肩膀,“容怀,你还好吗……”
容怀一动不动,就连呼吸都非常轻弱。
得不到任何反应,易炽眼里的血丝逐渐增多,就快要把整个眼球染成血红色,姜医生看得触目惊心,易炽这副模样像是随时都要发疯,心里正这样想着,易炽抬起头来:“你过来看看。”
姜医生凑过去,掰开容怀的眼皮又看了看他的嘴巴,心里叫苦不迭,他是专攻心理方面的心理科医生,但是对这种突然晕倒的症状可谓毫无头绪,帮不上任何的忙。
他掏出怀里的帕子,擦了擦额头上的热汗,“不行,我真的看不出什么所以然……当务之急我们还是赶紧送医院吧。”
易炽二话不说,把容怀抱起来往外冲,可怜姜医生老胳膊老腿气喘吁吁跟在后面跑,半条命都快跑没了,总算跟上易炽坐到车里。
好在车子一路通畅无阻开进医院。
市立医院背后的投资方就是易氏集团,易炽亲自送过来急救的人,院方万分重视,立即安排专科医生和护士进行全方位的检查,在做过胃镜,抽血和化验之后,就是等待结果。
易炽坐在容怀身旁,紧紧盯着床上人柔弱苍白的面孔,眼珠里的血色没有半分褪却,姜医生心惊肉跳,萦绕心底那股不祥的感觉终于应验了——
容怀若是在,易炽狂躁症不会发作,那无疑是皆大欢喜的结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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