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开店为了证明自己。
两年来无时无刻拼尽全力,不敢松懈,傅懿宁在意别人的目光及说辞,每来巷子畏手畏脚,逃避婶婶们的追问,她怕承认心里隐藏的懦弱,咬碎了牙维持猫巷表面顺利。
一无所获吗?原地踏步吗?不,创业让傅懿宁迈过多层台阶,已经摘下以前遥不可及的果实,细细品尝苦涩夹杂清甜的回报。
过几年总有后起之秀超越她,挤掉猫巷积攒的人气,猫巷面临严峻的生存危机,她没那么害怕了。
一家店的好坏,代表不了她一辈子的成就,猫巷是开端,绝不是终点,她人生有文祈月陪伴,精彩藏在未来。
眼下走一步看一步,尽力为之。
文祈月高兴傅懿宁的成长,唇角勾勒疼爱的笑容,埋怨自己考虑太多。
前方路途险阻,机关重重,一个人面对,身后孤立无援才会犹豫,宁宁放下一些之前看重的事,侧面证明她带给宁宁积极的影响和力量,宁宁相信她,愿意卸下负担,慢慢来。
傅懿宁怔怔看着文祈月,脸上忽然一凉,面膜被这人单手摘下,唇瓣盖过来属于对方冰凉的柔软,像夏天高温融化的冰糕,咬下一口绵软,味蕾回味细腻的奶香,她顺势搂住文祈月脖颈,闭上眼睛温柔回吻,沉浸恋人独一无二的宠爱,感官回味嘴唇过分着迷的甜味。
她一次又一次联想小时候的事。
那是属于她独家占有文祈月青涩的记忆。
歌词里的深情没骗人呢。
...
四合院卖不卖另说,文祈月准备提前跟爸爸通个电话,听听长辈的看法。
十年前她17岁,爷爷在世提过,文家四合院是留给爸爸的婚房,没考虑交通等等问题,单纯图巷子里清静,事儿少,人际关系和睦。
谁知爸爸当兵找了个海军媳妇,两口子驻扎在外,房子什么的,几年住不了几天,四合院成了爷爷养老的地方。
后来爸爸妈妈生下文祈月,交给爷爷带她,爷爷又想把四合院留给她将来居住。
总之四合院代代相传,宁可空着不可卖掉,让开放商钻空子。
..
文爸接起视频电话,心里一喜,赶忙关心道:“祈月,有事找爸爸吗?宁宁呢?挺好的?傅叔叔家里你多跑几趟,尽点孝心,缺钱告诉我,我给你转账。”
文祈月站在院子里瞎溜达,她一一应下,告诉爸爸宁宁很好,傅爸很好,她不缺钱,父女俩共同话题少之又少,文爸顾着笑,费尽脑汁找话题聊,文祈月主动开口,试探道:“爸,我想卖掉四合院。”
她慢条斯理补充,“只是想卖。”
换句话说,考虑中。
“你回国不是为了卖房吗?”文爸倒平静,“谈恋爱开销大,你有卖房的想法很正常。”
早年当兵,他驻扎部队漂泊多年,习惯战友们挤在一起热热闹闹,年长些结识文妈,谈恋爱到结婚,没过多久生下文祈月赶回部队工作,对家的概念极浅。
部队大家庭算家吗?算。那简陋的居室算家吗?也算,文爸说出观点道:“我和你妈待在部队小半辈子,有纪律有组织,住进四合院突然放松下来,我觉得融不进去,所以拒绝你爷爷的好意,坚持过部队生活。”
老爷子把安稳的桃源交给子嗣,心意是好,没有考虑文爸实际情况。
文爸认为两个相爱的人走到一起,贫穷富有,找片山林搭个茅草屋,就是家,家不一定很大很豪华,重点在于幸福感。
“你爷爷脾气你也知道,老顽固一个,被我拒绝他惦记你,我看现在年轻人爱拼敢闯,哪有愿意住在四合院一辈子的?”
文祈月听后扶住额头,语气隐隐发愁道:“爸,不管怎么说,爷爷反对卖房。”
文爸憋了憋,长叹一口气,含蓄道:“祈月,你爷爷...不是反对。”老爷子都能接受文祈月十几岁出柜...
孩子大了,有主见不忘懂事,文爸干脆问了:“你爷爷房间你打开过吗?”
“没有。”
“钥匙带在身上吗?”
“嗯,在。”门锁..心锁..文祈月情绪低迷,至今不愿面对。
文爸文妈在一起叫小家,老爷子活着叫大家。
父亲离世对文爸打击很大,堂堂七尺男儿哭的喘不动气,愣是被手底下的兵拖回办公室,他理解女儿逃避的心情,换作是他,他害怕打开门睹物思人。
可父亲最疼女儿,文爸眼底有热气,鼻子酸的一塌糊涂,咽了几口唾沫憋回哽咽,用看似正常的语气道:“你搬回去那天,给我打电话说你房间钥匙打不开锁...”
“钥匙...”男人离开屏幕狠狠深吸一口气,调整情绪回到镜头话说完整道:“你爷爷预感自己时间不多,打电话交代我,他死后四合院全部上锁,调换你和他房间的钥匙再贴标签。”
这样一来,文祈月房间钥匙贴上了老爷子房间标签。
文祈月脸如纸白,抹了抹脸颊湿漉的泪,双肩发抖苦苦压抑自责的心情。
爷爷为什么换钥匙...她猜的八九不离十。
文爸看到女儿哭,忍不住落了一行泪,他说:“他死了,知道你要离开四合院,提前安排你跟宁宁重新回来的那一天。”
“这老头…没什么未卜先知的能力,他相信你不会放弃傅懿宁..”文家父女分别失控,眼泪模糊眼眶,看不清对方的表情,男人声音蓄满思念亲人的悲痛道:“你回来住自己房间,你是主宁宁是客,关系原地踏步,你住他房间,活在失去亲人的痛苦里,很难向前看,他帮你勇敢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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