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的也是。”马卡斯放下弓箭。
两个人后退了三十米。
马卡斯礼让道:“亨利,你先来。”
亨利也不客气,一箭射过去,木箭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
“咚”的一声,这箭几乎是贴着丹妮的头皮插进树干,丹妮还能感受到箭身的震颤。她吓得浑身发抖。这箭,只要再偏一寸,就要射到她的头上了。
有的卫兵不忍心再看,偏过头去。这是何其残忍的一幕!无辜的女孩因为男爵的愤怒而惨遭□□。
马卡斯哈哈大笑,“亨利,你的箭法也不怎么样嘛!瞧我的!”
马卡斯和大腹便便、养尊处优的亨利不同,他弓马娴熟,年轻时是射箭的一把好手。只见他一松弦,木箭如同流星一样射了出去。
亨利心中一紧,恐怕马卡斯要拨得头筹了!
然而就在利箭即将射入丹妮的心脏的时候,树后忽然闪出了一个人影。
一只手停在丹妮的身前,稳稳捏住了这只木箭。
托马斯amp;亨利:“!!!”
这人从哪里冒出来的?这人是谁?!竟然能空手接住一只射出的箭!
丹妮瞪大了眼睛,“代,代行者大人?”
白尘年淡淡道:“维特听到了你的祷告。他派我前来帮助你。”
有这一句话,丹妮仿佛吃了定心丸。神明听到了她的祷告!神明派人来救她了。要不是被绑着,丹妮恐怕已经开始跪地感谢神明了。
马卡斯脸色不善,“你是谁?”
白尘年的手指摩挲着箭支,“我只是一个公平与正义的追求者,一个虔诚的使徒罢了。”
马卡斯脸上疑惑,“你是修道院的神棍吗?”
“不是。”
马卡斯松了一口气,三审教廷的僧侣是有许多豁免权的,作为男爵,他未必能惹得起教廷。
马卡斯:“谢天谢地,你让情况变得简单许多了。你,一个不是僧侣的平民,闯入了一个贵族的猎场。你知道这会有什么下场吗?”
白尘年:“我要求你立刻释放这位无辜的小姐。”
马卡斯仿佛听到了天方夜谈,“从来没有人,在我的领地,以这种口气说话。”
亨利却说:“这不是多了一个活动的靶子吗?比起被绑起来的目标,这个不是更具挑战性吗?”
马卡斯舔舔嘴唇,扫视着白尘年,“要怪就怪你运气不好,闯入了我的领地。”
管家递给了亨利一支箭,亨利将箭搭在弓上,桀桀地笑了,“小子,我会把你的尸体挂在城门口的树上,你的家人会在树下哭泣,但却不能给你收尸。”
白尘年淡淡道:“向祂举起刀刃的,刀刃必会贯穿他自己。”
马卡斯笑了,“你在说什么胡话?”
“跑吧,跑吧,”亨利大笑,“我给你5秒钟时间逃跑!”
白尘年非但不逃跑,反而张开双臂,闭上眼睛,仿佛在等待什么降临。
“原来是个傻子。”亨利说着,向白尘年射出一箭。
木箭颤抖着向白尘年飞去。眼见就要射中他的胸膛。
亨利忽然后背一凉,所有的力气被抽走,半截箭尖从他的腹部穿了过来。
“怎么会……怎么回事。”
亨利跪倒在地,他忽然想起了白袍陌生人的话——“向祂举起刀刃的,刀刃必会贯穿他自己。”
陌生人说的是,如果他向一位神明发动攻击,那么攻击就会落到他自己身上。
可是……怎么会……
白尘年的身体开始散发出淡淡的光晕,那光芒一下子变得极盛,他整个人都笼罩在光晕里,看不清面貌。
管家瞪大了眼睛,“神明,有神明降临在他身上!”
丹妮激动地大喊:“维特!是您!我的主!”
亨利大惊,神明,真的是神明降临,神明选择降临在这个白袍人的躯壳里。而他,竟然攻击了一位神明!他低头看着自己被箭贯穿的腹部,难道这就是惹怒神明的下场?
马卡斯看着中箭的亨利,感到不妙。他缓缓后退着。
亨利惶恐地□□着:“至高无上的神明啊,我无意亵渎您,您的荣光令我震撼,如果您能救救流血的我,我愿意为您修建华美的教堂……”
神明威严的声音响起,如同古钟震颤,“亨利·纳吉尔,你草菅人命,已经无药可救,你将客死他乡,无人收尸,接受你的命运吧。”
“艾伯特·马卡斯,你亵渎了正义,我,维特,将降下裁决。”
马卡斯心神巨震,他从未想过有一天,神明会降临在自己面前,还声称要审判他。
“这不公平!”马卡斯叫嚷着,“你的使徒闯入了我的猎场,我有权攻击他!丹妮·沃森是一个女仆,我是领主,我有权处置她!”
马卡斯恶事做尽,却从来没有遭到过报应。他相信,他在教堂购买的大量赎罪券早就替他赎清了罪孽。他是领主!他从小就知道自己天生高人一等!他可以随便欺辱领民而不受报复,他可以肆意践踏农田而不被问责。光荣而伟大的三神永远站在他的这一边!
而这个异神,居然说要裁决他!真是可笑,祂没有任何依据这样做!他是三神光荣的信徒,三神早已宽恕他的所有罪恶。
如同古钟般洪亮而苍茫的声音威严地说:“生命是平等的,领主不能杀死闯入者,领主也不能杀死女仆。你的内心如同癞□□一样丑陋。我对你的审判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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