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里的厨子在南星的不断“督促”和重金悬赏之下,做红烧肉的手艺在京师绝对数一数二。能把肉烧的肥美而不腻,每块肉都裹着浓浓的酱汁。咸甜适口,吃在嘴里肥肉沾牙即化,瘦肉肉汁饱满,每咀嚼一下,嘴里都是肉香,简直想让人连舌头都吞下去。
冷血还能说什么。多日辛苦,即使有空吃饭,这几个县也没肉食可吃了。无肉不欢的他已经素了好久,闻到肉香,口中自动分泌出一大口口水。
南星又捧出两大碗白米饭:“吃吧吃吧,不够还有。”
冷血也不推辞了,坐下,大口吃起来。
两人抢着吃肉,又抢着用肉汁拌饭,吃的肚皮溜圆。
……
李玄衣是足足睡了一夜才醒的,醒了之后习惯性的咳了两声,却发现并不难受。胸口那种一咳起来就撕裂一般的疼痛并没有出现。
门一响,南星风风火火的跑进来,“好烫好烫!”
冷血随她一起进来:“就说给我端着就好了。”
南星把一大碗雪梨炖乳鸽放桌上:“说的好像你端就不烫了似的。李捕王快来吃,小豹子说一会还要赶去县衙打那个什么鳄鱼泪呢。”
冷血无奈:“李鳄泪。”
南星挥手:“知道是谁就行。”
李玄衣正在感受着身体上的变化,这种很轻松就能喘上气来的感觉他已经很多年没有过了。
南星招呼他:“快来吃东西啊,一会还要打架呢。”
李玄衣叹道:“这般神奇的灵物……我果然是老了,以后是你们年轻人的天下。”
南星乐呵呵:“您这病啊,得吃上一整颗‘大快人参’才管用,今晚回来继续吃啊。”
李玄衣做到桌前:“我能感觉到,之前你明明不是那么愿意给我医治,为何后来就改了主意,不但将人参拿出来,还用计让我吃下呢?”
南星跟冷血吐吐舌头:“就知道瞒不过您。之前我听说的,都是‘捕王’如何厉害、如何节俭、如何做了天下捕快都做不到的事,我就觉得这样完美的人应该活在话本子里。后来知道你要杀唐肯,有恨意、有执念、有私心,甚至有恃强凌弱欺负唐肯的想法,这样的人才叫做‘人’嘛,可爱多了。”
李玄衣一生,被人赞过铁面无私、秉公执法、正直勇猛……总之很多很多,就是没人说过他“可爱”。
南星在他愣神的功夫,已经将乳鸽撕开,给他盛了一碗:“先吃饭,您这身体啊,是得吃点好东西了。”
李玄衣看看碗里肥嫩的鸽子:“这附近还有这么肥的鸽子?”
南星讪笑:“特地找的最肥的,您就别问了。”细究起来问题就多了,连这碗筷都是放在“芥子”里的,虽然特地烧制了无花无款的白瓷,但质地细腻,细看还是能看出差别来的。
李玄衣以为他们去偷了富户家的鸽子,也就不问了。“你们不吃?”
冷血道:“吃过了。”
接到李玄衣一记意味深长的眼神之后,冷血才意识到什么,想解释却又无从开口。
南星偷笑,“我跟小豹子商量过了,回京之后跟刑部给您讨个封下来,完全合情合理又合法。要是知道‘捕王’一年才四两银子,恐怕以后都没人愿意做捕快了。”
李玄衣默默吃着鸽子,不说话。
南星接着道:“您放心,绝对不过分,一年也就一百二十几两。是那个什么捕头……”
冷血接口:“州府捕头的俸禄。”
李玄衣喝口热汤,舒服的出口气:“没想到我这个年纪,还升个官。”
冷血露出笑容:“县城快班捕快的俸禄实在低的可怜,若不收‘孝敬’,也是过不下去的。”
他们都了解捕快的品级俸禄,南星就不懂了,托着下巴听着。反正李玄衣这一接话,就算应下了。
等李玄衣吃了饭,天色也就大亮了。
“神威镖局”的众人也已经准备好,大家一起去县衙,准备跟那李鳄泪决一死战。
南星挺理解他们的心情,若是她被人冤枉,受了那么多苦楚,也一定想要亲手报仇。南星也给了大家一剂定心丸,以头脑出名的“四大名捕”之首无情也知道了他们的冤情,会尽快帮他们上报官家,想办法周全的。
“神威镖局”的局主高风亮几乎留下泪来,大呼平反有望,对南星谢了又谢。南星也深刻认识到所谓“四大名捕”,在武林人士心中的地位。
……
走在去县衙的路上,丁裳衣实在丰腴可人,南星用胳膊肘戳冷血:“丁姐姐好漂亮啊,小豹子你将来是不是也想找这样的姑娘做媳妇?”
家里还有关于冷血的八卦呢,一个叫“黑目女”的女子对冷血很是爱慕,狂追不舍。可偏偏冷血对女子有种天生的畏惧,只要见到女子,是朋友就找不到话说,是敌人就不能拼命。这许多年来,也就一个南星是例外。黑目女就没这待遇了,冷血对她避之不及,直接逃出京城去了。
提到丁裳衣,冷血的脸一下爆红起来,南星来了兴致:“怎么了这是?有什么我不知道的事?”
不光冷血,唐肯也很不自然起来,南星抓着他问:“告诉我吧,我保证不外传!”
还是丁裳衣笑道:“一群大老爷们,支支吾吾做什么,不就是逃亡劳顿,去泡了个温泉而已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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