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国这边,萧瑾也听说了从齐国传回来风声。
他叫来冯陈二人,问他们接下来要怎么做。
冯慨之很是自信:赚钱这种事情怎么能制得住呢?只要赚到手的钱足够多,便能让更多的人铤而走险。不过是一道圣旨罢了,刀又没架在脖子上,这些人不会听的,圣上您不必担心。
事已至此,萧瑾只能选择相信他这句话。
不过,看齐国脸皮厚成这样,萧瑾对他们当初取消关税的约定开始担忧起来。这回他们直接干预民间的交易,未来便极有可能把关税这件事情给赖过去。
别说,齐国人还真有这么厚的脸皮!断不能小瞧了他们!
萧瑾同陈疏才道:朕瞧着齐国市场虽大,但也不能把鸡蛋放到一个篮子子里头,你多费心,看看能不能有什么别的赚钱法子?朕听说夏国那边的商人还会将瓷器运往高句丽,咱们的商人在那儿可有生意?
陈疏才摇了摇头:高句丽离咱们这太远了,贩卖的话不太方便。
萧瑾觉得,这不方便应该还是交通工具的不方便。夏国的海船太少了,几乎等同于没有。以后若是想开辟海外贸易,估计也有的折腾。
倘若他们也能大规模地制作海船就好了。海上那一片地方可是宽广的紧,不知藏了多少宝贝。
不过这个也就只幻想一下,以目前夏国的情况,造什么海川那是不切实际的。
萧瑾也知道以他自己的能耐肯定想不出什么好对策,于是将这皮球提给了陈疏才跟冯慨之:此事便交给你们了,等想好了法子再与朕说。齐国那边还得继续与他们做生意,若是银子不够的话,朕那还有不少,只管拿出去用就是了。
自是不必的,哪里能用您的私库?陈疏才可不好意思拿萧瑾的钱,只说现在的银子够用。
确实够用,因为市舶司每日都在赚银子。赚来的银子,陈疏才又送回了齐国换铜钱,如此仿佛循环,他们也没怎么亏。
他们没有亏,可齐国商人却赚翻了。
这段时间,齐国商人为了赚钱可真是无所不用其极。至于朝廷那一道圣旨,对他们来说形同虚设。他们花的是自己的铜钱,赚的是夏国的银子,干朝廷什么事?
明面上,大家还是会听几句话,但是私底下却不知偷偷运了多少铜钱去夏国。齐国靠近夏国的几个城,其守卫都已经被重金买下了,断不会因为这件事就告发他们。
商贾富得流油,可齐国所能用到的铜钱也就越来越少了。
一开始,齐国人并没有太在意,直到后来,市面上能用的钱越来越少,一文钱花出去之后再难进账。不管是卖粮食还是打短工,最后结的帐竟然大多都是用碎银子来结的。这营子看着比钱贵,可他们总不能用碎银子来买一文钱一个的馒头吧?岂不是太浪费了?
对于大部分的百姓来说,银子远没有铜钱好使。
百姓们每日都会亲自数一数家里仅剩的那些被擦的铮亮的铜钱,心里计算着这一日的花费,越算越觉得绝望。
若是这些钱用完了的话,他们到哪儿去换呢?
铜钱少了,只会带来越来越多的问题。若是朝廷不能迅速解决,只怕民间还会更加不安定。
齐皇也知道了商贾那些损公利私的行为屡禁不止,为了立威,抓住了几个刺头,狠狠地惩治了一顿,可惜收效甚微。
方丞相见此不休地摇头。
他们对上夏国,从来就没有赢过。从前赢不了,这次更不用说了。夏国人其实很少会使什么阴谋诡计,他们用的招数就譬如这回一样,根本不用使阴谋诡计,都会有齐国人自愿钻套,这才是最让人头疼的。
这关口,齐国朝廷有一位刚得了官职不入流的小进士,名叫李垣乔。
他出身比不上其他的进士,也不像他们能够直接跟圣上叫板、甚至直接撂挑怎么干。李垣乔家境说不上顶好,为了能在朝廷立足,每日都在琢磨着如何能让上锋对他另眼相待。
这一日下值,李垣乔还跟往常一样,打算去茶馆里面坐一坐,喝一杯茶解解乏。结果喝茶的时候就听到后面有人在议论,说的正是眼下钱荒一事。
其中有一人还大放厥词,说自己有个好办法。
李垣乔嗤之以鼻。一个平头百姓能有什么好办法,不过是随便胡说,或是拾人牙慧而已。
罢了罢了,且听一听他是如何如牛的吧,就当是来逗乐了。
李垣乔侧耳。
可随着那人越说越深,李垣乔忽然笑不出来了。
他放下茶盏,暗暗竖起耳朵
一日后,齐皇收到了一个奇奇怪怪地奏书。奏书很长,他看过一眼之后立马坐不住了,忙让人将这位新科进士给请到宫里来。
李垣乔一脚踏进大殿,神情不由地庄严肃穆了起来。他还没行站立,就听他们圣上迫不及待地说起了他的奏书。
看来这回的事情是真的棘手啊!
李垣乔心中满意,如果他能因为此事得到圣上看重,那才是没有辜负他这么多年的努力。
李垣乔给自己加油鼓劲儿,深吸了两口气之后,他才开口道:圣上,如今民间缺钱用已经是人所共知,与其大范围地开采矿石,还不如能用上更有效的办法。纸钞便很不错的选择,既能订立不同的面值,还能解决如今之患,圣上您何乐而不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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