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疏材觉得自己被小瞧了,有些不乐意:量产那是迟早的事儿。
既是以后的事情,如今就不要拿来提了。不过,这不能量产也是什么坏事,毕竟物以稀为贵,你们能多造几个精品出来拿去齐国哄抬身价,倒也能一鸣惊人。冯慨之道。
只是一鸣惊人之后,又没有后续的成品跟上,那再挣钱也不能彻底打开市场。
萧瑾也看向陈疏材。
想要量产,就得筹钱。朝廷虽然有些钱,但是不多,萧瑾管着整个朝堂的吃喝拉撒,手里的钱根本存不住。这要是大规模建瓷窑、雇人做工的话,根本禁不住这么花。
而且这笔钱一旦投进去了,其他地方又会捉襟见肘。
陈疏材也在迟疑。
难道他真的要像冯慨之笑话的那样自掏腰包?
罢了,自掏腰包就自掏腰包吧,反正他们家又不是没钱。舍得这笔钱,还能在圣上面前卖个好,何乐而不为呢?
况且这市舶司是他的市舶司,陈疏材也想看着市舶司有朝一日能比肩六部。
他都已经下定决心,想要出了这笔钱,却听萧瑾忽然道:不若这般,先做一批瓶子出来看看夏国可有商贾愿意买。若是他们有意向的,便许他们出钱,往后也能以低价从朝廷这边拿到青花瓷器。
陈疏材直抽气。
这比他想的可不要脸多了!他原本只想将青花瓷卖给那些大商贾,让他们转手卖去齐国,这样他们便可以不费吹灰之力,便能数钱数到手软。可圣上这法子,比他想的还要美,还要不要脸,直接就空手套白羊了。
不过陈疏材又一想,觉得这法子说不定真的可行。明摆着赚钱的行当,往里头投点钱又算得了什么呢?
要是换了他,他肯定是愿意的。
陈疏材又起了念头:不若再限制一下人数,只放出十个商贾的名额,每批货物都优先卖给他了。
韩仲文虽不懂经商,不过听着也连连点头:此法甚好。
若是没有实在的利益,谁愿意白花这个钱呢?
萧瑾也觉得可行。这样下来,价钱肯定不会低的,不过,这跟他有什么关系呢?这青花瓷一看就是个奢侈品,普通百姓也用不起至于富人,那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随他们去吧。
萧瑾是个拿来就用的,直接借用了后世的皇商称号,放言若是谁出了钱,便封他为皇商。
这身份高了,自然也得受朝廷管束。不过这也无伤大雅,就算这些人不是皇商,一样要受朝廷管束,且还管得更厉害。
就因为这皇商的名头太响亮,以至于陈疏材都有些舍不得让别人出钱了。
总觉得他们亏了。
君臣商议好了之后,当日,市舶司献给圣上一只世所罕见的青花瓷瓶的消息便人人皆知了。
外头那些人纵然没有见过那瓶子,却已经能绘声绘色地描述那瓶子是什么模样了。说得好像的青花瓷就是他们造的一样。
又一日,听闻京城里头最大的那个商铺里头正好陈列几个青花瓷,不少人多钱去看热闹,结果一看之下,惊为天人。
这青花瓷果然是名不虚传!
谁能想到一个瓶子还能精致成这样呢?
寻常百姓是纯粹看热闹的,那些大商贾们却都看出了门道。尤其是他们听闻朝廷如今还想要扩建窑洞,只可惜囊中羞涩,才迟迟未曾动工。倘若他们愿意出钱,往后便能以低价拿到青花瓷,且名额只有十个,先到先得。
夏国并不缺有钱的主儿,且他们隐约意识到,这次的青花瓷跟别人不一样,只要他们被市舶司的人看中,那便多了一重皇商的身份。
跟皇室沾边的东西,那自然人人都想争的。
亲眼见识到这青花瓷有多好之后,不少富商大贾都按耐不住地跑去市舶司毛遂自荐了。
陈疏材想到或许会有人主动送钱,但却没想到肯当冤大头的人竟然有这么多。
他赶忙立下账,送去给萧瑾过目。
萧瑾随手翻了一眼,便把账本重新交给他:你回头自个儿也查一查,贪心的不要,坏事做尽的也不要,最好是远一些又愿意给出高价,平日里风平也好的。
萧瑾可不想这些皇商到最后,反倒变成了朝廷的蛀虫。
陈疏材宝贝似的收好账本:您放心,微臣都让吴新好好查了一番,自然会把那些滥竽充数的给踢掉。
你心里有数就行,回头拟个名单,朕同几位大臣商议一番便可定下。此事越快越好,不得耽误。萧瑾想早点挣钱修路。
临安城的这些路,他是早就看不爽了。
对了,还有城中的排水系统,也得改。临安城可是门面,虽说他心里头理想的皇城乃是开封,但如今开封不还是齐国的吗,想也没用,只能好好建设一番临安城了。
不知这笔钱是否还能剩下,如果能剩下的话,通一通下水道也是非常必要的,
巧了,陈疏材也想赚钱,为了市舶司能扩大规模,陈疏材拼了。
他花了两晚上的工作筛选的名录,最后提了些好的呈到御前。
缺钱的时候,萧瑾效率别提有多快了,不过一下午,便于一致通过这份名录。
之后表示下旨赐封皇商称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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