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瑾立马来了精神:仔细说说。
张德喜道:赵大人的姐姐嫁给了姜尚书,是如今的姜夫人。
这关系,自不用多说。
萧瑾冷哼一声,政绩平平也能在临安府知府的任上待这么多年, 说没有暗箱操作萧瑾根本不信:父皇从前对他态度如何?
张德喜道:圣上见他无功无过, 待他态度平平。
张德喜没说的是, 先皇性子平和,不喜发作别人, 朝中那些人又惯会掩人耳目, 所以先皇才没追究。
先皇如此, 萧瑾却不相同。黄立夫一事, 他不便出手, 但是初出茅庐的进士们却大有可为。且姜跃这回撞到枪口上, 这样的好借口,不用白不用。
于是第二日大朝会上,萧瑾便当众点明姜明等人聚众闹事。
他只需点出来,便有冯慨之心领神会地站出来,怒斥姜明治家不严。在红白脸这件事儿上,他跟冯慨之的默契就没缺过!
一同被关进去的还有不少人,只是他们家里要么就是身份显贵但只有虚职不在朝中办事、要么是入了朝但却不够格来大朝会的,唯一直面萧瑾怒火跟冯慨之冷嘲热讽的,只有姜明。
姜明心中委屈,但这次却是是他儿子被人拿到了把柄,只能认罪。
萧瑾见他认罪都一副我不服的样子,冷笑:既然姜尚书也认了是你治家不严、纵子行凶,那便去领二十棍好了。只有一点需谨记,姜家六郎当众殴打六旬老人,心性歹毒,往后还是不要放出来为祸京城的好。
姜明身子一滞,何至于此啊?
圣上这番话说完,他儿子哪还有什么前程可言?到此时,姜明心里仅剩的那点愧疚也没了,不就是打个人,至于么?他儿子还是个孩子!
纵有万千不满,姜明还是不敢当众顶撞。
萧瑾看他也不爽,瞪了他一眼:愣着作甚,速速下去领罚。
姜明深吸一口气,隐忍下来:微臣领命。
萧瑾看他一眼都觉得烦,但是目光落在殿中余下人身上时,又漫不经心地敲打起来:诸位家中有没有为非作歹的,朕心里都清楚,想必诸位自己心里也清楚。这二十棍如今打在姜尚书身上,下一回,就不知是打在谁身上了。我不想当众丢人,回去就给朕好生约束妻儿、族人,再有下次,定不轻饶!
众人头皮一紧,便是家里清白的都有些后怕,更别所家里本就不太平的了。
看圣上这话,显然是不会轻拿轻放了,以后还是听话好好约束吧,有则改之,无则加勉。
姜明领了板子不算,回头还得一帮看热闹的同僚给气得够呛,关键是那些人笑呵呵地看完了他的惨状后,还气人地加上一句:
幸好我家没这么不懂事的孩子。
哎呀,我家那个平日里倒是挺淘气,不过对待老人小孩却还算客客气气的,从不随随便便打骂人。
姜尚书家的这一位脾气躁,手段也确实狠毒了些,不怪圣上如此生气。
呸!
姜明恨死,你家孩子才不懂事,你家才狠毒!
姜明被气得面红耳赤说不来话,可后来还要这些人惺惺作态地给他扶上马车。
姜明很想硬气地不让他们扶,但他做不到。形势比人强,他被打的这么惨,若不是几个人合力扶他是上不了马车的。
姜家如今还在商量着什么时候把姜跃给接回来。
姜家人都笃定他们能轻轻松松把人给接回来,不费一点力气的那种。
这样的事他们已经不是一次两次了。
姜家长媳看不惯黄氏如此溺爱儿子,对此颇有微词,黄氏虽未叱责,但是长子回来之后他们将此事告知于他,话里话外都是长媳不慈云云。
那长媳闻言,知道好人没好报,气得再也不想插手此事。
等晚些时候,听说公公被人用架子抬了回来,还说是被姜跃给连累的,她才冷冷一笑,暗道报应来了。养而不教,教而不善,他们不倒霉谁倒霉?
她倒没觉得这是件大事。
姜家哪怕得知姜明被打,埋怨之余,也未曾害怕过,只觉得圣上是小惩大诫而已。说到底,还是姜明的身份太高了,这可是吏部尚书,多少人的仕途都捏在他手上,就连丞相都得给几分薄面呢,岂会因为这点小事就一蹶不振了?
黄氏请了大夫给姜明看过之后,才又提起了小儿子的事情。
姜明挥退众人,脸色也不甚好他跟妻子交代:这两日就先别跟你兄长联系了,指不定上头的人还盯着咱们呢。
黄氏不解:怎么就如此严重了,从前也是如此
从前是没人知道,如今被捅破了,哪能还像从前一样呢?
黄氏气得直揪帕子,末了又不服气地指着外头:先皇在世的时候可没这么多事!
李丞相在上头撑着的时候更没有这么多的事儿!
姜明脸色不佳:可他不是不在了吗?如今这一位,可不会那么心善了。
那总不至于一辈子都放不出去吧?不就是打了个人罢了。
姜明叹气:那能怎么办?圣上也没说,如今只能先关着,等什么时候圣上消了气,我再豁出面子去求一求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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