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没有丝毫在意,昂起头冷冷与他对视,依旧重复着那句话:我的孩子,在哪?
白瀚居高临下得盯着她,闻言嗤笑一声:你有什么资格问这句话?生而不养,你和母亲两个字似乎没有任何关系。
被他一句话怼回来,舟絮儿冷漠的眸中泛起了些许涟漪,然后迅速消失。
她深深看一眼白瀚,知道问不出什么话后转头就走,不想再和他多费口舌。
白瀚也收了威压,然后抬步往前走,不紧不慢地跟在她身后。
尽管白瀚收了威压,但他的存在感太强,随便露出一点都让舟絮儿感到心闷。
舟絮儿猛地顿住脚步回头,不耐地瞪他:你有完没完?别跟着我!哪凉快哪呆着去!
白瀚慢悠悠地抬头看天,乐道:我也要回一脉见我师父,什么叫跟着你走?
舟絮儿缓缓眯起眸,她想起来这人刚刚的自我介绍,说是她那未谋面孩子的徒弟,这人搁她面前提了无数次师父,他明知道她不相信这件事,要真是假的,也没必要这么刻意的强调,再联系上这人的准神兽威压,想来恐怕也是本命契约。
喂。舟絮儿缓下神色,水眸重归温婉,轻飘飘扫他一眼,你真的是我孩子的徒弟?我的徒孙?
听到「徒孙」两字,白瀚眉心一跳。
他刚刚叫师奶奶叫得顺口,现在听徒孙怎么听怎么不得劲儿。
他咳一声,回答得十分勉强:是不是关系不大,你要是想见你儿子,现在就回屋子里去躺着。他为了你体内的毒折腾了几天几夜,结果你一醒来就跑去杀人,还真是敬业。
舟絮儿没理会他的嘲讽,白瀚这一段话倒是让他她捕捉到了几个重要信息,听着听着,莫名的就对自己那从未逢面的孩子有了些许想象。
她沉默下来,转过身,缓步往回走。
白瀚踮起脚尖抬头瞅她一眼,亦步亦趋地跟在后面。
不管怎么说,这都是江常宁的母亲,务必好生招待,最起码要保证她能平安见到江常宁。
舟絮儿一路沉思地往回走。
她思考得过于深入,深到她手腕上的一串小珠子在闪烁着光芒都没有丝毫察觉。
白瀚眼睛尖,瞧着那手串像是联络晶石,于是开口提醒道:师奶奶,你的联络水晶亮了。
舟絮儿如梦初醒地低头,乍一看到手腕链珠闪闪发亮时还有一点怔愣,然后迅速回神,柳眉浅皱。
她略微回头扫白瀚一眼,沉默一瞬,快速道:这周围有没有谈话的地方?
言下之意,隐秘的地方,不能为外人所听。
白瀚在四周看了圈,一时间没找到什么安全的地儿,干脆抬手一挥,建了个隔音空间出来。
望着被忽然隔绝的天空,舟絮儿梗了一下,无语望白瀚:神兽的本源之力就是用在这个地方吗?
所谓的神兽本源之力,就是动用非当前等级所能动用的能力,比如白瀚这随手拿捏的空间。
白瀚耸耸肩,指着她手腕上闪烁越发频繁联络晶石道:快听吧,不然要过联络水晶的时限了。
舟絮儿瞥他一眼,鉴于眼前这只不知道品种的准神兽都为他动用了本源之力,她觉得勉强还是能够信任,于是干脆地接通了联络水晶。
联络水晶亮起,那边传来一道低沉的中年男人音,那人说话还带着惊讶与激动:絮儿?是你回来了吗。
听到声音后,舟絮儿顿了顿,似是恍惚了一瞬,然后猛地扭头望向白瀚。
白瀚竖着耳朵听舟絮儿这边的动静,一个不小心被舟絮儿抓了个正着。
不过舟絮儿只是盯着他,水眸波动着难辨的光芒,然后才缓缓抬起手,对着手链压低声道:是,我回来了。
那边听到了清晰的回复后,沉默了片刻,随即缓缓松了口气,连声道: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舟絮儿垂下了眸,盯着地上的板砖似是在走神,久久才开了口,大哥,我离开的这几年,家中可还好。
闻言,另一头的舟柏苦笑一声,长叹道:如果你一个月前回来问我这个问题该多好。
舟絮儿心中一紧,连忙问:家里出事了吗?
舟柏的声音缓缓响起,夹杂着疲惫:一个月前,药田里不知道从何多出了一味毒草,它们抢占了药田里原有草药的生长空间,甚至越演越烈,让一些寻常的药材都染上了毒性。许多采药的弟子并没有注意到药材上的毒刺,被刺破手指后就昏迷不醒,我们也无从下手。
毒草?舟絮儿的眉头皱得更深,她抬头看向白瀚,眸带询问。
白瀚在一旁听得清楚,见状沉思一瞬,缓缓摇头。
最近一段时间,他并没听说有什么异种毒草的出现。
舟柏只来得及匆匆再说一句:这些毒草也有腐蚀灵石的作用,这枚联络水晶被毒汁染过后只能坚持一会儿,你要是方便就回来一趟吧,回来再详细说。
哎舟絮儿一声还没有说话,手上的联络水晶就消了声音,然后慢慢裂开,碎成粉末随风消失。
白瀚若有所思地望过来:刚刚那位,是舟柏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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