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柯厉声喝到:还不快去!
听说容王府的侍卫是从战场上跟着他回来的,上过战场的人一个眼神就满是杀气。管事被严柯凌厉的眼神一看,身体恨不得瘫软在地。然而他不敢瘫倒,只能僵硬着身躯退出雅间:小人这就去,这就去。
看到小马车从铺子门口飞快离开,颜惜宁心情复杂。颜府的仆役管事很会看脸色,就拿刚刚离开的这个管事举例子,他明知道原主是颜家子嗣,可原主来买东西时,他却连一张纸都不愿送给原主。
颜惜宁长叹一声:这捧高踩低的世界啊。
铺子二楼的窗户正对着国子监院内,看着来来往往的学子们,颜惜宁放松了身体斜斜靠在窗边:学生时代真好啊。
姬松操控着轮椅来到了窗边:若是你有兴趣,一会儿我们可以去国子监看看。看看那些曾经教导过你的先生们。
颜惜宁面色微妙:你确定他们愿意看到我?
能在国子监教书的人大半是当今楚辽文坛能喊得出名字的人,这些老先生各自有自己的得意门生。他们的学生中有聪慧的,有伶俐的,有圆滑的唯独没有颜惜宁这种挂科挂了三分之二的。
颜惜宁坏心眼的想着,若是原主的夫子们看到现在的他,一定会气得吹胡子瞪眼:这榆木疙瘩又滚回国子监来气老子了!
97.对峙(下)
颜惜宁在二楼看了一会儿后感觉到了无聊,他瞅了瞅楼下:松松,我去下面看看,你要一起下去吗?比起无聊枯等,他更愿意去楼下看看有没有合适的东西。
姬松行动不便,他也不想面对那群看热闹的学生们,于是他摇了摇头:不去了。
于是颜惜宁便从二楼来到了一楼,他漫无目的在铺子中转了起来。曾经在原主眼中高不可攀的那些墨宝如今已经不稀奇了,他觉得那些装在盒子里面的狼毫,还比不上姬松平时用来写公文的笔。
也有胆子大的学生在颜惜宁周围好奇的张望着,颜惜宁笑着对他们点点头。
正当有两个胆子大的学子想上前和颜惜宁打招呼时,铺子外传来了一道女人的声音:可是阿宁来了?阿宁!阿宁你在哪里?母亲好想你啊!
颜惜宁眼皮一跳心中一紧,听到这道声音,他身躯紧绷整个人都僵直了。
来者是颜伯庸的妻子颜张氏,说来也巧,她正在附近的馆子里和几个老姐妹推牌九。听几个下人说容王府的马车来了一点墨铺子门口,颜张氏话都没听完拔腿就往铺子来了。
进了铺子之后,颜张氏眼睛一扫,她只看到颜惜宁和几个侍卫。没见容王的影子,她心头大定。
她不管颜惜宁是不是什么容王妃,今天这个铺子他别想从自己手里拿走。这么好的地段,收益这么好的铺子,她还要留给自己的女儿当嫁妆,怎么能让一个私生子拿走?
上次皇后娘娘开赏花宴,别人都说容王夫夫恩爱,她可看得清清楚楚:容王将颜惜宁从水里拽起来时脸黑得厉害,一看就不开心。
也是,颜惜宁救了七皇子,开心的只有娴贵妃和皇帝,其他的几个皇子巴不得少一个竞争对手。颜惜宁这么做一定犯了容王忌讳,如今没看到容王的身影就说明了一切。
颜张氏眼神一扫就哭上了:阿宁啊,你好狠的心啊。自从你入了王府,就没回家过。你的父亲思念你茶饭不思,你的兄弟姐妹时常问我:母亲母亲,息宁什么时候回来,我们想他了啊。你好狠的心啊,怎么不回来看看呢?
颜惜宁全身的汗毛全部竖起,他终于明白原主为什么这么膈应颜张氏了。这颠倒黑白的嘴脸和手段,让他叹为观止。他唇角拉直眼神不耐,可也什么都没说。
颜张氏见颜惜宁还像以前那样木讷,她嚎的声音更大了:颜府离铺子就这么点路,你到铺子来都不回家。你真的不要我们了吗?
颜张氏哭得凄惨,闻者伤心听者落泪。跟着她来的几个贵妇眼神一转看似说悄悄话,可尖锐的声音已经传遍了整个铺子:真是不孝子,入了王府攀了高枝,连爹娘都不要了。啧啧~
是哦是哦,回门那一日颜尚书和夫人摆了酒席等了一天,都没见他回来哦~
话音一落,周围的学子看颜惜宁的眼神都变了,一时间窃窃私语声此起彼伏。
看着挺和气的人,连爹娘都不要了。这种不忠不孝之人竟然能当上王妃!
当时他在国子监出了名的烂。课业烂,人品也烂。管夫子如今说起他的名字都在叹气,说老天不公。
颜惜宁都快气笑了:颜夫人,你口口声声说是我的母亲。我只问你,你敢不敢对大家说你是怎么对待我的?
颜张氏呜呜咽咽:阿宁你在说什么呢?你是我的孩子,我待你当然和对待其他的孩子一样了。
颜惜宁只觉得讽刺:好一个一模一样。既然你不乐意说,那我就说了。颜子越住精美别院,我住的房子四面透风;颜子越钱花完了就能去府中随意支取,而我一个月只有五贯钱 诸如此类的事情数不胜数,你还用我继续说下去吗?
颜张氏哭得虚伪:母亲是怕你学坏啊,并不是在厚此薄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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